狼狽的趙穆(2 / 3)

趙盤迎著近在咫尺的趙穆,一頭撼上去,他的額門,在趙穆的鼻子上重重地對撼在一起。

趙穆根本就不躲避,雖然鼻子鮮血長流,可是像個瘋子般不避不讓,雙拳暴風驟雨般亂擊趙盤的身體,就如趙盤那雙拳頭也星雨點般狂揍著他自己一般。

兩個人一點招式也沒有用,完全就像街邊小混混打架一般,全憑一股氣血之勇。

趙穆的功力遠在趙盤之上,而且身體原來也幾乎沒有受過傷,所以,他有拚的理由和可能。可是趙盤不同,他先是受白衣女子的劍創未愈,又功力遠不及趙穆深厚,如果不用神奇奧妙的‘太極拳’來防禦,而是用這種蠻牛打法來和趙穆拚命,顯然非常的不智。

可是趙盤喜歡。

他根本就不後退一步,趙穆在他身上重轟一拳,他也還回一擊;趙穆轟他的頭,他也揍趙穆的臉;趙穆轟他的胸膛,他也揍趙穆的小腹;兩個人‘嘭嘭嘭嘭……’地打個沒完沒了,邊上團團轉的白衣女子插不進手,她看得急得差點沒有掉下淚來,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兩個人正抱著,滾在地麵上的血水裏,泥汙裏,他們一時間一個人翻身上來狠揍另一個幾下,又一下子間另一個人翻倒回敬數拳,兩個人舍生忘死,狠狠地向對方飽以老拳,兩個人打來打去,全是血氣之勇的鬥氣打法,活像兩個大傻瓜,可是就是這種打法,白衣女子第一次頭疼起來。

她想幫忙,可是插不進手。

她總不能也跟他們滾打在一塊吧?

兩個人的衣服完全撕毀,赤著身子,身下僅僅有一條牛頭短褲。他們的身上渾身鮮血和著汙泥,兩個人披頭散發,狼狽不堪,可是他們還咬牙切齒,喘著粗氣,血紅著眼睛,恨不得將對方活生生地吞掉。

趙盤雖然功力不及,雖然傷重未愈,可是韌力驚人,他一次次讓趙穆重拳倒地,可是馬上就翻了起來再戰,雖然渾身浴血,遍體鱗傷,可是狠勁依然,招招到肉,打得趙穆痛不欲生。趙穆一輩子也沒有這麼狼狽過,也沒有如此憤怒過,更沒有如此痛苦過,他需要發泄,如果不殺死麵前這一個年青人,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安睡。

他太有心機了,他太可怕了,他太狠毒了……

總之,他必須死!

趙穆不敢遠離趙盤的身軀,因為他害怕趙盤那種神奇的‘太極拳’,那種玄妙的功法可以讓他最大功力的拳頭完全落空,就得對著天空揮拳一樣不實,甚至難受,他不能讓他有機會使出那種拳法,否則必敗無疑。他隻能用這種方法,就算自己也慘遭對方的痛擊,可是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如果他敢遠離趙盤身體一點點,就算那個趙盤不使用‘太極拳’,邊上那個虎視眈眈的白衣女子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殺了麵前這個年青人,再殺掉那個女子,最後撿回《墨家秘典》,這就是趙穆的打算。

可是趙盤的耐力卻讓趙穆越打越心驚,麵前這一個小子簡直就是一個打不死,他的身體不知是什麼做的,無論怎麼打也沒有用。相反,他拳頭上那些古怪的氣勁就讓人痛苦非常,雖然並不強大,可是一絲絲的侵入,竟然在自己的經脈裏久久不能消散,還直往裏鑽,痛得錐心刺骨。

“啊……”趙穆再也受不了趙盤那種下三濫的攻擊,他不試過不知道,原來人體還有那麼多地方是可以令人那麼痛苦的。那個可恨的小子也一點沒有武者的尊嚴,他什麼招式都敢用,挖眼,鎖喉,撩陰,插耳,咬手,拔發,根本就沒有一絲高手的風度存在。

他的招式雖然下流,可是出奇地有效,趙穆作為一個試驗者,比誰都清楚。

趙穆大吼一聲,震開趙盤,在地上連打幾個滾,躲開白衣女子閃電般襲來的劍,虎臂一抄,將摔在血泥裏的《墨家秘典》搶在手裏,再悲吼一聲,身形化作一道烏光迅速消失在遠方……白衣女子想追,可是更關心地上那個躺倒在泥汙裏不知死活的趙盤。

她稍稍猶豫了一下,俯去,將半個陷在泥土裏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幹淨的趙盤拉出來,看了看趙盤,發現他氣若遊絲,雙目無神,嘴唇幾下,似乎想說什麼,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她又猶豫一下,後來幹脆將汙穢的趙盤抱起來,雖然泥汙血跡染得她一身白衣斑斑,可是她卻也顧不得許多,她找了一個幹淨的草地,將他好好地放下來,然後雙掌對著他舒送真氣……

可是未等她開始舒送真氣,趙盤忽然爬了起來,差一點沒有嚇得白衣女子小心肝跳了出來。

“你想幹什麼?”趙盤的眼睛一下子回複了原來那種平靜又冷漠的神態,他帶點奇怪地問。

“你……你不是受了重傷嗎?”白衣女子驚訝得簡直說不出話來,她指著趙盤不敢置信地反問道;“你是怎麼回事啊?你明明就快要死了的……怎麼一下子好了?”

“誰快要死了啊?”趙盤鬱悶地道:“那是裝出來給那個趙穆看的好不好?你有點腦子行不行?我要是打不過那個趙穆會跟他鬥牛嗎?我那樣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明白嗎?你不要自作聰明,我的事不用你管,也輪不到你管……剛才,你向那個趙穆出什麼手啊?我叫你出手了嗎?我讓你幫我了嗎?”

“你!”白衣女子差點沒有氣得跳腳,可是她知道跟趙盤吵是最不智的,她馬上就轉換了話題,帶點好奇地問道:“你打得過那個趙穆,你為什麼讓他跑了?你為什麼不幹掉他?還有,你之前那樣做到底有什麼用?為什麼要那樣做?”

“我說了,我那樣做有我的道理的。”趙盤沒好氣地道。

他在地麵上四處地尋找,白衣女子看了半天,才知道他在找趙穆掉下來的金銀,還有他們那些部上的東西,她又一次看見趙盤這種可笑又可怕的舉動了,不過這一回,她沒有嘔意,反倒有些同情。

他自己肯定衣食無憂的,因為他絕對有本事做到這一點。

可是他為什麼要撿死人的錢呢?很簡單,那就是為了他心中那個願望,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一次次在死屍堆裏翻弄,白衣女子不但有些同情,還有些感動。

雖然,這一個家夥揚言日後要征服自己的國家和族人。

趙盤撿完錢,再熟行熟路地跑到一條小溪裏脫光光跳下去洗個幹淨,大膽得簡直沒有一點儒家君子守禮之風那種想法,真是不敢相信他是一個儒家教育和影響下長大的趙國人。

白衣女子現在更好奇了,她好奇的不是趙盤的身體,不是他身體神奇的愈傷速度,不是他智計驚天的腦袋,不是他深藏不露的驚人實力,也不是那些叫‘格鬥拳’和‘太極拳’的神奇功法,而是另一樣東西。這一樣東西是看不見的,可是絕對存在,就在那個趙盤的身上。

她親眼看見趙盤不知自那裏變出一套衣服,穿得身上,又將那些金銀洗淨血汙,然後變沒。

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他是用什麼仙術或者寶貝做到這一種神乎其神的行為的呢?那些衣服又是從哪裏來的呢?那些金銀銅錢又變哪裏去了呢?

她不明白。

所以決定問個明白。

她沒有直接問,因為她覺得趙盤不會那樣輕易就告訴她,所以,她換了一個輕鬆一點的問題。她在溪邊洗了下小手,又用水敷了一下自己的麵頰,輕輕地摸了一下趙盤先前打過的地方,又偷偷地看了一眼正在溪水裏抓魚的趙盤一眼,一雙黑白分明的剪水之瞳忽閃了兩下,一邊用水輕輕洗滌著身上的汙跡,一邊隨意地問道:“我有東西問你,你為什麼要那樣做?”

“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趙盤站在溪水中,皺著眉頭道:“你連一句完全的話也不會說嗎?沒頭沒腦的誰聽得明白啊?”

“就是你為什麼要殺掉那些士兵!”白衣女子解釋道。

“因為他們是那個趙穆的心血。”趙盤想了一下,搖搖頭道:“而且,他們為虎作倀,成為了趙穆的忠狗,殘殺同胞,死有餘辜!”

“哪你是用什麼殺掉他們的?”白衣女子又問道:“那個會爆炸開來會發出巨響的東西是什麼?”

“一種極其簡單的土製炸藥。”趙盤看了白衣女子一眼,沉吟了一會道:“說了你也不明白,白說,就是黑火藥,你聽說過才奇怪呢!反正是會爆炸的,可以用來炸死一定範圍內的普通人,或者強一點的人,要是以趙穆那種高手沒什麼用,最多也就是炸得氣血翻騰破點皮毛,如果讓他注意了,說不定還炸不中。那個火引如果想沒有聲音,不引人注意,就得做成慢慢地燃燒的,那個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你是什麼時候放在他們身上的呢?”白衣女子更不明白了。

“在和那個黑臉傻大個打鬥的時候。”趙盤微微一笑道:“不然你以為我幹什麼要那樣和他打?我那是在掩人耳目,將人的注意力引開,引到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