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地上的藥,他倒是毫不吝嗇的買了一大包,各種治胃病的,我細細看了一遍說明書,哭笑不得。
“喂!白樂是胃竇炎,不是胃潰瘍,也不是胃穿孔!”
“都一樣!”
“怎麼可能一樣!這是胃病啊大哥不是感冒!”
門外沉吟了一會兒,我一直等著他開口,五分鍾過去了,我問他:“你還在麼?”
一開始沒人回答,當我以為他走了的時候,門卻開了,王海穿著一身黑衣人的衣服,氣喘籲籲的站在門口,身後是三個被放倒的黑衣人。
“你這是……?”
“沒時間了!”他大步走進來,扛起白樂,告訴我好好待在這裏,說著又要把門鎖死。我哪能讓他這麼容易走啊,帶走一個人把我留這兒,最後誰也走不了,這是我唯一出去的機會,死死把住門口就是不送勁。汪海也急,他將遇到的危險是我們不能理解的,什麼狠話都放出來了,但我就是不為所動。
“我的姑奶奶,我給你們送藥都少了半條命了,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
“……”我不鬆。
“你知道我光是帶她出來就要先放倒三個同伴,然後在半個小時之內郊區市區跑個來回麼?”
“沒商量!”
“那也由不得你!”汪海直接把門重重一摔。
我是知道他要做這個動作的,我也知道自己的手就在門框上,但是那一刻我是真鐵了心了,門咋過來鑽心的疼的那一刻我又後悔了。白樂的什麼餿主意!自己暈過去了倒好,又是留下我一個人受罪!我瞬間感覺手不是自己的了,從裏疼到外。
汪海也嚇到了,他沒想到我會真的不躲。我呲牙咧嘴的衝他笑了一下:“我是真的很想出去嘛!”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心:“鬥不過你。走吧!”
我開心的跟著他出門,有那麼一瞬間連手上的疼痛都忘記了。如果沒有被關起來過,永遠不知道自由的滋味有多麼美妙。
汪海的步子飛快,當然如果不是跟著我,肯定會更快,這屋子真的是不小,七拐八彎,走廊很長,鋪著鐵鏽紅色的地毯,加之燈光陰暗,讓人想起香港的恐怖片。有很多不知道幹什麼的小門,十分的詭異。如果是一般的門,我是不會用“詭異”這個詞來形容的,但這門很板正,沒有什麼裝飾,就是一扇木門,門把手都沒有,就一個光禿禿的鑰匙扣,而且每個一米就有一扇,這房間得多小啊。
汪海一看就是對這裏很熟悉,每次都能精準的避開人群。不過有一次我還看到有個別房間很大,裏麵透出明亮的燈光,可以聽到很大的玩笑喧鬧聲,但汪海很快就帶著我避開了,來不及細看。
從一個角門出來,我們就在夜色的掩護下飛奔,因為太黑了也看不出來哪是哪,隻聞得空氣中有草木泥土的芳香,跑了很久一段路都沒有路燈,而且有時候路也去沒有,很多次都是跨越叢林。一開始我看到汪海直接往林子裏鑽還想他好不體貼,不顧及樹枝會刮到背上的白樂麼?但後來幾乎全是這種路,土黏苔滑不說,得低著頭捂著臉走,不然肯定會被枝杈弄瞎。
“還有多久?”
我終於忍不住問了,能跑這麼久已經是我的極限了,這家夥隻會加速不會減速,我之前怕給人添麻煩一直忍著,但是再不說會更麻煩,他就得負責掩埋我的屍體了。
“這才一半。”汪海一點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讓你留著也是為了你好。我自己跑再把白樂完完整整的給你送回來,不比你跟著累一趟還得跑回去強?”
他是以為我還會回去麼?我還是不回答好了。
“你不會不回去了吧?”我的沉默倒是讓他緊張了。
“……如果你覺得你能把我敲暈,然後一次性背兩個人的話,我沒意見。”
“臥槽你不能這樣!”汪海終於走的慢了,但是聲音反而比之前更虛了:“我是要跟上頭交代的!萬一之前放挺的人都醒了,一看你們不見了,我也不見了,他們會怎麼想?”
“會以為你是跟我們一夥的唄。”我平靜的說。
“對啊!那肯定都要怪罪到我頭上,懲罰很可怕的你懂不懂!”
“嗯。會挨鞭子割手指什麼的嗎。”我依舊很平靜的問,他以為我沒明白,一個勁兒的解釋:“我可是為了救你朋友才這樣的,要是你們按時回去就什麼事也不會有!”
“我說,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好笑的看著汪海緊張的臉,這家夥還不壞:“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感到感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