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煜哲一身正裝的開門而入時,樊喬依正在對著鏡子發呆。她此刻頭發淩亂,眼睛紅腫。見他進來,也沒有意外。他向來如此,對這個房間裏的人和物都視而不見。
啪,一聲文件砸到桌子上的聲音嚇到了樊喬依。在她驚嚇之際,他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簽吧。”
不用翻,樊喬依都知道那是什麼。結婚一年,三百多個日夜。爺爺剛剛病逝,他就拿來一紙離婚協議書。
“我還能住這裏嗎?”
樊喬依問得小心翼翼。她應該相信,憑喬煜對她的厭惡,現在把她“掃地出門”再正常不過。
似乎空氣裏被凍結了,樊喬依覺得有點冷。他本來散發著冷漠氣場的人,此刻更是可怕。
“簽了字,這個房子是你的還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結婚後這是第一次,喬煜哲和她這麼認真的說話。同住一屋簷下一年,他們幾乎沒有說過話。樊喬依也有自知之明,能不見最好不見是她這一年幾乎恪守的原則。
喬煜哲恨透了樊喬依這是喬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們結婚的這一年連去看望爺爺都不曾一起過。喬煜哲甚至不屑於在爺爺麵前演戲。反正他們都心知肚明這段婚姻的含義。
樊喬拿起筆,打開文件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在簽字欄一方寫上自己的名字。就如結婚登記那天,她毅然決然的簽上自己的名字,至於他,無所謂了。
她把文件合上遞給站在一邊的喬煜哲。他臉上依舊是冷漠,十幾年來一向如此。此刻他沒有憤怒已經讓樊喬依求之不得了。她記得小時候她總是能把他惹得暴跳如雷。
“三哥。”
欲轉身走的喬煜哲頓了一下。他或許很久沒有聽到樊喬依喊他三哥了。那個小心翼翼在大門口等他,要坐一輛汽車上學的丫頭;那個臉紅的問他女朋友是什麼的孩子。
“謝謝”
“你應得的。”
多麼像一個笑話,她應得的。當老爺子要求,娶了她才能得到喬家繼承人的時候。她知道,喬煜哲會娶她。
在喬家大哥二哥都是私生子,隻有喬煜哲是老爺子最看重的。背地裏,大哥二哥不學無術,還一味的想要爭奪財產。喬煜哲是決不允許喬家落入他們手中的。所以,這成了他恨透她的理由。
“能不……”
樊喬依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走到門口的喬煜哲轉過身來。
“別忘了,我們結婚就是為了離婚。”說完轉身離開。隻留下門被甩響的聲音。
結婚就是為了離婚嗎?要不是他愛的那個女人因為她而離開了,她想她不會退縮的。她想起洞房花燭,她看到喬煜哲猩紅著雙眸站在她麵前告訴她,他愛的女人離開他了。
那天他憤怒的把她推倒在床上,眼眸裏盡是冰冷。“我們的新婚之夜!一一”樊喬依被嚇到了,她不想他這個樣子。
“你放過我,我們一年後就離婚。”
當平靜的聲音流進喬煜哲的耳膜,他停下來了。自此,他再沒有踏進過他們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