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師父現在行的是正一派九鳳破穢大法。目前還剛剛起手,我說兩句話沒關係,到了後麵,行法緊要關頭,就萬萬不能分心了,連我都要集中精力和你師父一起做法。那時,你們兩個就在壇前護法,千萬不要妄動,知道嗎?”
小子趕緊點了點頭。
花木想了一下,又說道:“九鳳破穢法是偏門中的偏門,就是你師父這樣的本事,也不能以劍指完成,所以他才借用宇宙鋒畫符……”
他話未說完,那邊何必子已經收劍。隻見法壇前的空中出現了一個神奇而怪樣的符篆,放射著淩然的光芒。一聲清亮的啼叫聲好像從符篆中傳出,頓時,小子渾身一個激靈,好似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從他身上掠過,同時,也把他從裏到外仔仔細細地掃過了一遍。十分通暢,那種感覺,就如大熱天他脫光了衣服跳進溪水裏洗澡一樣。
而此時花木立刻停聲,在何必子身後擺起一個護法的架勢。小子和生瓜蛋也知道到了緊要關頭,趕緊按照何必子事前的吩咐守住心神、打起精神,警惕地四下審視起來。
何必子再次念動真言。案上的七寶令旗突然飛起,仿佛被一支看不見的大手抓住了一樣,飄飄蕩蕩,等飄到何必子頭頂時,他雙眼一瞪,咬破舌尖,“噗——”的一聲,一口精血噴出,灑在了令旗之上。頓時令旗上紫光四射,應和著天邊的紫氣,仿佛如整個天地倒扣下來一般,直接罩在了環形山四周。
就在這個時候,小子大叫一聲:“師傅,您怎麼了?”
其他兩人側臉看過來,何必子臉色如淡金,委頓地倒下了。
他身旁的花木一步上前,一把扶住何必子,飛快地拿出一粒藥丸,掰開何必子的牙關塞了進去,繼而絮叨起來:“你呀,就是不聽我的,叫你和我們一起吃飯,你就是不願意,你不破戒,戒破了你!這九鳳之法本就是劍走偏鋒,以你的本事,你這不吃葷腥之人,哪裏有體力施用呀?”
被師兄扶住,何必子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斜靠在師兄懷裏說:“沒辦法,一個人一個命,隻有靠你來完成了。”
花木掃視祭壇一番,跟著把頭搖搖,說,這結界要罩著方圓百十裏的地方,太大太大,恐怕,如此做出破穢除魔的結界還是不行呢……
“也是的,這結界實在不小,可是啊,不做這麼大,怎麼能阻止住那老鬼?怎麼能保住這一方平安?”
花木愣了愣,嘀咕道:“就是將它做成,陣法還缺一個鎮壓陣眼的鎮器啊!”
不用說,大家也明白,這是需要一個法器,懸掛在空中,盡管非常舍不得,但舍不得孩子打不到狼,為了一方平安,袁小子馬上搶先一步,問:“我的鍋蓋行不行啊?”
“不行!”何必子站定了身子,舉起手裏的乾坤宇宙鋒,仔細端詳起來。
花木一字一頓地說:“你、可、別、把、這、寶、劍、給、放、進、去,真、的、當、做、陣、眼、了!”
“除了這等神兵利器,還有哪個能當鎮器?”何必子反問道。
生瓜蛋一聽傻了眼,就像被點了穴位一樣,動憚不得,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此刻已經變成了山泉。不會吧,為什麼非要用我的寶劍?它是自己飛過來的啊,既然到了我的手裏,就是我自己法器、我的寶貝了,難道還要舍我而去?
沒有它,我也不能飛行了,我也沒有那麼瀟灑優美的姿勢了,大家會嫌棄我的。最重要的是,劍柄上包裹的是一本書啊,它們已經融為一體了,我的寶劍如果飛走了,書也就飛走了,書飛走了,我的背詩大法也失靈了,沒有法力,沒有法器,我又變成了原來一事無成的生瓜蛋,除了會燒火,會挑水,那是一無所了啊,在所有人眼中都會失去價值,花媚媚也會看不起我的,我還有什麼用?
看見兩個大人的眼神在交鋒,他尚有一份希望:花媚媚的父親還想幫我說話。可是過了一陣子,他失望了,漸漸的,看見花木的神色黯淡下來,何必子咄咄逼人,寶劍保不住了……生瓜蛋痛徹心脾,想死的心都有。
還沒等他想出個萬全之策,劍柄突然從何必執手裏飛出來,朝著他飛過來,他一把撈過去,高興得氣都透不過來,心中暗暗念道:寶貝呀寶貝,你舍不得我是嗎?我更舍不得你呀,怎麼能離開你呢?回來了,我們就寸步不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