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中有這麼多的彎彎繞,把小子都繞糊塗了,他拍扁了腦袋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但他提議,不要告訴花小姐說吃的是假的,生瓜蛋真真假假的,已經把她弄得不高興了,我們還假假真真的,以後她還能相信我們嗎?
桑葚兒隻有答應了,說:“那我們就讓她相信,吃的都是真的吧。那她更有理由要進火龍洞了,怎麼能夠阻止她?”
袁小子說,她是女孩子,你們女孩子想辦法。我想辦法,讓生瓜蛋吃藥吧。跟著又問:“火龍丹也沒什麼味道,如果化成水讓他喝,不就人不知鬼不覺了嗎?”
“恐怕不容易化成水吧,在你肚子裏熱湯熱水的也沒有融化掉。在水裏泡了一個晚上,好像還是那紅豔豔的顏色,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溶解到水裏呢?”
桑葚兒突然想起來問,生瓜蛋吃過這種果子沒有?袁小子想想搖頭,說他喜歡吃脆脆的,跟他的名字相同,正如生瓜也是脆脆的吧。
“那就好辦,”桑葚兒對他說,“你反正勁大,把它捏碎了,放在這果肉一起,烤熱了,我們大家一個吃一個,隻是把這顆專門給他吃,神不知鬼不覺,他不就把藥吃下去了嗎?”
小子翹起大拇指,一個勁地說,他有兩個師傅,兩個老師,再不長進,天地不容。
桑葚兒裝作不知道地問,知道他有兩個師傅,他的兩個老師是誰呀?小子就說:“你是一個老師,我幹爹也是個老師啊。”
“孺子可教也。”桑葚兒文乎乎說著,取出那顆火龍丹,塞到小子的手裏,“你勁兒大,把它捏碎吧。”
對袁小子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但是生怕糟蹋了藥丸,隻不過小心翼翼左手托著水果,右手用指頭輕輕搓成粉末,抹進那個水果果肉中,再用果皮包起來,這才往前麵走。
來到水簾洞的前麵,光線好多了,卻隻看到兩個背影。因為他們坐在洞門口,一起朝著水潭,坐得很近,兩個腦袋還靠在一起,肩膀也靠在一起聳動,一定是在哭。
不打擾他們吧,小子也不做聲,默默又撿了三個那樣的果子,都剝了外皮,把皮撕開來,平放著,花瓣一樣張開,果肉就放在果皮的正當中,像白色的大花朵托著一個豔紅的果子,然後放在他的鍋鏟上烤熟。
熟了的水果散發出甜蜜的香味兒,他這才吆喝了一聲:“滾燙的甜包子哦——”
兩人受了驚嚇,兩顆腦袋趕緊分開,這才轉過身來,果然一個個淚眼迷離。
他們各自扯起袖子擦了眼睛,訕笑著與他打招呼。桑葚兒在山洞裏找水洗了臉,梳洗幹淨,這才款款走出來,笑嘻嘻地說:“有廚師真好啊,給我們把早飯都做好了,我們來吃現成的。”
一邊說著,一邊就要拿,袁小子說:“不行,既然我是廚師,就由我來分派,拿到什麼吃什麼?”
“好好好,先給我吧。”
“沒有主人先動手的,應該先讓客人吃。”
袁小子拿了一個給花小姐,她接過來了,但跟著說不想吃,轉手就遞給生瓜蛋,說多吃一點熱的,可以抵禦嚴寒。
“四個人都有份,如果要進冰窟窿裏,每個人都要身上暖和和才行,哪個不吃,不帶他進火龍洞!那個最大的,是留給生瓜蛋的,他年紀最大,馬上在冰洞的時間最長。如果不夠,再烤幾個就是。花小姐胃口小,就給她吃顆小的,這個我吃吧。”桑葚兒連忙搶過來,張口就咬,連聲說好吃好吃,熱騰騰的,又甜又香,比糖包子都好吃。
花小姐這才眼淚汪汪地接過來,生瓜蛋也不好意思哭了,在三個人麵前又要裝一副男子漢樣子,小子遞給他一個最大的,幹脆就大口大口吃起來。
見他把有藥的果子完全吞到肚子裏以後,桑葚兒看了袁小子一眼,淡淡一笑,然後就對大家說,沒吃飽的,再吃桌子上麵的瓜果,結果隻有小子吃了幾個,那兩個根本就沒心思吃。
袁小子說,剩下的水果,給生瓜蛋帶到火龍洞去吃吧,就東張西望要找東西包。桑葚兒說不要這麼費事,拂塵一掃,堆得像小山一樣的水果無影無蹤了。
花媚媚驚奇地問都到哪去了?袁小子指指桑葚兒的拂塵,說都在那裏的。
“都吃飽了吧?我們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