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師父啊,您真是有天下無雙的智慧。您幫我治好手臂是必須的,因為,隻有我腿好了,我才能爬得了山,爬得了山,才能去為您采得了藥。”桑葚兒不失時機地吹牛拍馬,穩穩道來,“所以,您並不能算得上是幫我,應該說是幫您自己才是!就是不知道您有沒有這麼大的法道……”
“還有徒弟懷疑師父的嗎?”現在之人,哪有了解老子當年的威風?太師生氣了,根本想不到,小小年紀的女孩子會有那麼多的心思,反而迫不及待要顯示自己的能耐:“躺下來吧!我這就可以為你治好!”
“真,真的啊?我來。”桑葚兒忍不住想跳過去,卻又不行,還是袁小子攙扶著她躺下來。
桑葚兒的腿當時不僅碎了些骨頭爛了肉,而且還斷了筋,即使讓爺爺來治療,好了也要留點後遺症的,更不用說讓根本不懂醫術的小子治。
太師能幫她給治好嗎?老頭伸手一摸,才發覺不是簡單的事情:碎了的骨頭可用元氣將其聚合,爛了的肉也能通過催力讓其長出來,隻有斷了的筋卻比較麻煩。筋斷了,腿腳也就使不上力了。但是既然誇下海口,要徹徹底底治好的話,太師也隻有忍痛割愛了。
首先要正骨,他剛剛把手摸上去,桑葚兒就吃痛地皺了皺眉,從牙縫裏絲絲透出冷氣,袁小子默默站在旁邊,先是擔心老怪手放的不是地方,見他一本正經治療了,便伸手緊緊握住丫頭的手臂,不知道怎樣安慰她,隻想著要是能代替她承受痛苦就好了。
“準備好了沒?”太師催促道。
“準備什麼?”
女孩子以為準備忍受痛苦,男孩子一臉懵懂:“太師,小心點啊,拜托您了……”
“你,扯住她左腳,準備——拉——”
老怪一聲令下,袁小子還不敢用勁,他卻用手輕輕一點,就聽到哢嚓一聲,伴隨著一聲慘叫,那隻左腿就像麵條一樣軟了。
桑葚兒一雙大眼框像是清泉一樣汩汩往外淌流淚水,這次是真的哭了,不像上次與師傅打鬥用野山椒抹了眼睛。小子正不知道怎樣安慰,但是她跟著用衣袖擦去眼淚,閉著眼睛唱起來:
兩個男人黑心肝,
又把我的腿扯斷,
如果現在治不好,
待在山洞萬萬年……
袁小子開頭隻是為她痛苦萬分,聽著歌聲,馬上明白了:這個老東西在害人呀,本來桑葚兒還能走,被他再一次把腿拉斷了,一步都不能走,豈不是要待在這個山洞裏麵嗎?他自己出不去,也找個墊背的是不是?
一時火冒三丈,抽出鍋鏟就要拍過去,老怪身子雖不能動,右手卻能揮動拂塵,隻用拂塵朝他一點,袁小子也被定住了不能動彈,眼睜睜看著他捏住桑葚兒的腳抖動不止,他的手忽然青筋暴起,如爬著蚯蚓一般凸出體外,極為嚇人。
桑葚兒白皙的小腿也忽然跳出黑色的青筋,凸了起來,裂開一道口子,烏血汩汩從傷口處流了出來。她咬嘴唇,強忍著痛楚,哼哼出聲,額頭密密麻麻地排滿了豆大個汗珠。
“桑葚兒——”見桑葚兒吃痛的樣子,唱的什麼詞已經聽不清了,袁小子不忍地喊了一句,牙齒咬得哢哢作響。
“嗬嗬!這也算得上是報了仇了。”太師笑了笑,鬆開桑葚兒的腳,道,“丫頭倒是挺能忍耐的啊!接下來會比較痛,可別叫出聲來影響我治療啊。”
原來他真幫我治啊,桑葚兒雖然手臂疼痛,心裏卻充滿希望,十分高興。如果腿腳治好,行動方便多了,離成功的希望近了一步,再疼也要忍著,停止了歌唱,堅強地說:“師傅,您放心治療吧,徒兒不怕。”
“與心何忍啊?”老頭自己都沒想到,既然聲音會溫和起來。
他又用拂塵點了一下,讓桑葚兒昏昏沉沉失去了知覺,又拿出拂塵,摸了摸拂髻,感慨道:“這把上品法器拂塵跟我上千年了,現如今卻要……”
雖然這麼說,他還是長歎了一聲,把拂髻扯下來一根放在石台上。
然後,又拉起桑葚兒的腿說:“徒兒,忍忍哈,痛一下就好了……”
還要痛嗎?袁小子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頓時熱淚長流,哭得嗚嗚咽咽的。太師把他罵了一頓,再不管他,兩手按住桑葚兒腿,一把將膝蓋折過,挑開僵死的肌肉,找出一根烏黑色的筋使勁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