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滅門(1 / 2)

對於聖上的賜婚,常建並不意外。

雅欣公主生母悅妃,衛國公府庶出的四小姐,母親是維族人,與常建的家母閆夫人是同宗,二人的聯姻非意料之外。

下雨了,他看向窗外,那年粉牆黛瓦的院子,杏花初落。

正理司主事淩酹走進敬元侯府,精致典雅的院子在一場大火後失去了所有的尊貴。

敬元侯府上上下下皆喪命於此。

敬家世代傳襲侯位,在虞國權貴中乃是尊重至尊,貴中之貴,敬侯父子也倍受聖上重視。靜候敬閑之的姑母是曾養育過當今聖上的昭太嬪。昭嬪娘娘倍受先帝寵愛,但就算昭嬪膝下無子可至終竟也隻是個嬪位委實是個謎,若想知道怕是隻能挖個洞去地底下問問先帝了。

天未亮,正理司的人手已遍布在院中。漂亮眉毛皺起,淩酹曾見過無數火案現場,隻是今天這番場景難免令她心緒煩亂低沉起來。敬淩二家交好,淩丞相與敬老爺常有走動。過去每逢年關,母親便會帶她去敬府做客,記憶裏敬候的母親,敬家老太太常抱著她,給她講母親童年的糗事。後來敬老太太閉門不出,每天與她聊天下棋的便是那位府中管家,未料為管家設宴餞別竟是出了如此事來。一身著便服的男子向她走去,“淩主事匆忙而來,受累受累。”

“怎比得上魏主事,為了公務都專程從俏玉樓趕來了。”心緒微微被眼前這個叫魏河的拉回正軌拉回。“敬府裏裏外外分為三層,火由外至內燃燒,敬家家宴在府正中花苑後的宴堂裏,故”魏主事即時住嘴。他心中一涼,意示到這個案子不會太好辦了。

“是有人蓄意而為嗎?”她問。“鄰家巡夜的侍人見有著黑衣者從敬府跑出,又見敬府有煙起,故大致可以推測出是有人蓄意而為。”他輕歎一聲。“敬侯一生為朝廷效力,至此去了,可悲可哀啊。”“昨夜敬候府有幾侍人喪命於此,也不見得全燒成灰吧,怎未見有吏抬屍而出。”“昨兒正巧敬家侍人皆放了假,一個沒留。家宴上的飯菜還是敬家幾位老爺夫人親為的。”兩人邊說邊向府正中走去,走進位於中心的花園。淩酹將目光放向宴堂。昔日精奢的雕梁如今已是一燒而盡。焦味刺鼻,淩酹定住,“回司裏吧。”話音未落,她回身迅速走出敬府,風含輕冷,廣袖與裙角隨風飄擺。此時的淩酹還不知接下來她會幹的事情,將震懾朝野。

“順姨在敬家躲了這麼些年,都要還鄉了,沒想道,還是被發現了。”“當年她始終不願離京,偏要留下來,始終將關側妃的事認作自己的錯,一定要留下繼續查。”木窗外一棵茉莉花樹隨風輕搖。樹影搖曳,映照在木窗上。說話者頓了頓“真的還要等下去嗎,修宜走了,順姨也走了,現在的證據還不夠嗎?”“不夠。”隔著幾案,對坐之人給自己續了杯茶,“於聖上而言,遠遠不夠。”

敬忠良是虞國敬元侯一代,當年敬候老爺隨襲樂帝征戰,將南定國王於斐逼到雲江邊上,逼迫戲後自刎,斐帝服毒,南定滅亡。就像曆史故事的結局一樣,敬忠良為國立下汗馬功勞封為敬元侯,世代頗得聖眷。淩酹有些頭疼,一是因為敬家的重要地位,二是因為敬忠良最喜木雕,當時建造敬府是,府裏宅院其基本都是木料製成,昨夜一把火燒的是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