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如墨硯,皓月點,星辰綴,好似一副潑墨星月畫。萬籟俱靜,唯泰山之巔疑有仙言,有神語。
“泰山一何高,迢迢造天庭。造天庭……”
一人輕歎,輕歎之人獨立山巔,一身青衣長袍,眉清俊秀,如那遙遙不及的仙人,任風勁,高處寒,亦不能動搖其身形分毫。
“天庭。”諸葛風聞得天庭二字,仰望星空,雙眼如炬。隨後又於山巔俯視泰山,欲看穿泰山不凡。
有言,盤古開天辟地隕落之際,頭顱所化為東嶽泰山。
泰山,號稱天下第一山,亦為五嶽之首。古雲:古者有泰山封禪七十二,所記有十二。傳言伏羲、神農、炎帝等上古大神都曾於泰山封禪,可見泰山之不凡。
亦有言:泰山安,四海皆安。千古一帝秦始皇亦曾於泰山封禪,護佑大秦平安,可奈何大秦天數盡,二世所累。漢武帝亦可稱之為千古又一帝,十次登於泰山,六次封禪。後世唐玄宗、宋真宗亦於泰山封禪,足以見得泰山的不凡之處。
“也許諸皇未死,諸帝長存……”青衣人佇立良久,雙目深邃,寸許的目光幾乎要實質化,有莫名的時間之力在青衣人周身蕩漾。
“也許如你一樣與世長存。”諸葛風輕笑,注視著青衣人。青衣人太神秘了,神秘到難以追溯其一點點的過去,如果說到青衣人,諸葛風唯有四字相送,與世長存。
青衣人輕笑,並未多說。諸葛風也並未多問,靜靜的感受著這泰山的不凡之處。
夜涼,止語,泰山靜。
“諸葛風,強如你足以讓那些人忌憚。你是正確的人,足以堅持到正確的時刻。”
許久之後,青衣人再次開口,神色些許疑惑。一身青衣於風中獵獵作響,目光深邃,靜靜的注視著諸葛風。
“幼子會更強。”
諸葛風輕語,雙眼如炬,仿佛已望穿時間長河,看到自己的兒子已經君臨天下,讓那些人都忌憚,畏懼三分。
“古祖諸葛亮有臥龍之姿,亂世三國盡顯其無敵姿態,那是曾真正的讓那些人忌憚害怕的存在。我看你也未曾差到哪裏去,資質與古祖諸葛亮相論,可謂不相讓。諸葛一脈讓人生畏,讓那些人不得不重視。”
青衣人輕笑,寥寥幾句可謂是對諸葛一脈的敬重。
“我父已逝,我的一半魂魄也不知蹤跡,難以達致巔峰。而我也隻可壓自身二十年,若是二十年,我未達到巔峰,會功虧一簣。”
“昨日,幼子滿月,我已將幼子一半魂魄與諸葛印記封存於鳳龍鈴當中,隔絕氣息。若是二十年後,我魂魄未曾融合歸一,我身死以後,幼子就勞煩前輩了。”
諸葛風說道,與此同時手中金光閃爍,那是一個金光燦燦的鈴鐺,鈴鐺之上刻有一龍一鳳,栩栩如生,宛若真龍真鳳棲棲於鈴鐺之上。
“鳳龍鈴……”青衣人一聲輕歎,亦敬亦惜。對於諸葛一脈的天命,可以說青衣人是一代一代親眼看過來的,上至三國時期,乃至更早,下至如今,諸葛一脈太過於悲慘,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鳳龍鈴,三國時諸葛孔明所有,具有神秘叵測的非凡之力,如今竟是一代代想傳下來。
“於公,我喚你一聲前輩。於私,我喚你一聲雨姨。”
諸葛風望向一旁一直未曾言語的女子,女子淡雅輕靈猶如畫中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擁沉魚落雁之美,有傾國傾城之容。淡藍色水靈力繚繞周身,一身白衣風中飄宛若仙。
“鳳龍鈴,我會交於蘭手中。二十年後,若是我身死未現,幼子魂魄歸一時就拜托你了。無人村那裏有大秘,到時候便知。”諸葛雲清對於雨比較敬重,因為從小就見雨這樣,二十年亦是如此,而且青衣人說雨與父親有不解之緣。
“他叫什麼名字。”雨輕輕開口,注視著諸葛風掌中的鳳龍鈴。雨天性冷淡,不溫不和,此時能言語,已是讓諸葛風知曉,雨對於此事頗為在意。
“諸葛雲清。”諸葛風回道,談及自己的孩子,有愧疚,有無奈,但更多的卻是期待。
“雲散天清嗎?好一個雲清。”青衣人聞聽雲清兩字,開口大笑。
“幾日之後,我會將雲清送於孤兒院,避免沾染諸葛氣息,受上界牽連,這期間,我無法與幼子相見,拜托了……”
諸葛風一歎,重重的向青衣人與雨鞠了一躬。想到幾日之後,就要與剛滿月不久的孩兒相隔一方,心中不免苦澀。
“人間界隱匿的強者不少,上界不會太過於放肆。”青衣人開口,算是安撫諸葛風。對於諸葛一脈的命運,是深深的敬畏,因為諸葛一脈付出的太多了。
此間已了,諸葛風化身長虹,消失於夜空之下。
“雨,於公於私,好好照顧小諸葛。” 青衣人望著遠去的諸葛風,輕輕說道。“不惜任何代價……”
雨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