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春風夾著一絲的寒氣,南巢國瓏城在破曉後的初陽下,如同畫卷中的海市蜃樓一樣,美麗而遙遠。
高大的城門外是一望遠際的平原,有山卻不高,有水環城而臥。
良田一畝一畝的延綿開來,將水土肥沃四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薄霧中,威武而肅穆的隨行侍衛騎著高頭大馬,手中高舉著繡有霸氣而張狂的龍型黑色圖騰旗織,風吹不動那旗竿,隻能撩動旗織下明黃色的流蘇穗。一字排開的流蘇穗劃成一道靚亮的風景線,引著長長的隊伍,齊整而威嚴,馬兒們跆著蹄子,傲氣的馱著主人們站在城門驛站前。
“殿下,古人言,送君千裏終須一別,過了這驛站,前方便是我南巢國都瓏城。這一路沒有照應好殿下,還望殿下不計較。”
上官逸抱拳行禮。
“上官大人客氣,這一路辛苦大人。”
北冥宣神情淡然,半個多月前入了南巢國的地界後,便一直是由著邊境守城鎮國將軍的長子上官逸一路護送他們至瓏城,不得不說,這年輕的少將軍倒是警醒而睿智的,十來天的跋涉,小的刺殺有幾次,大的亂子倒是沒有出過。
兩人麵上一直和氣,也沒有其他的逾越。
上官逸擺了擺手,闊氣一笑,這倒是一路少有的真心笑容。
“殿下不遠千裏到我南巢國出使禮節,再辛苦也是本份。天色不早,上官便在此與殿下辭別。後會有期。”
再次抱拳,年輕公子俊逸的神情無比坦蕩。
北冥宣點頭。
“後會有期。”
上官逸拉了拉韁繩,便領著自己的部下往著來時的方向而去。
北冥宣自然知道,上官逸作為手握重兵的鎮國將軍之子,沒有皇命是不得擅自入都城的。所以護送隊將他們送到瓏城地界最近的驛站已經算是最後的底線。
上官逸離開後,北堂使臣的隊伍沒做休整,便拉了韁繩再次上路。
少了上官逸在邊上,隨行的宦官便立即湊到了北冥宣的邊上。
宦官來過瓏城數次,對瓏城地界自是了解,此時離著瓏城近,地界算高,正好可以看到不遠處薄霧中的瓏城。
他麵上帶著掐媚的笑,長袖下的指尖穿過霧靄,遙指著瓏城高大的城門。
精光畢露的眼睛先是看了看一身冷氣十足,而又尊貴無雙的北冥宣。又轉向了另一邊的城門。
“殿下,前方便是瓏城的正城門了。”
北冥宣強勁有力的手拉著韁繩,胯下赤色的寶馬“嗤嗤”著鼻息,用聲音來抗衡它對這些日子一直以來緩慢前行的速度持有的極度不滿又無可奈何。
北冥宣拿著鞭子的寬大手掌拍了拍馬鬃,叛逆的馬兒仰了仰巨大的腦袋後,“哼嗤”了下,就被安撫了下來。
他緊抿著唇,那雙促狹的鳳眸一瞬不瞬的盯著遠方,明明是和宦官看著同一方向,卻讓人感覺到,他的目光並不局限於那扇看不清是開還是關著的城門。
而是更為長遠深邃,猶如黑夜中藏著無數深淵的無底洞,洞中是掩蓋的是什麼心思,誰都無法洞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