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他。”納蘭鴻安緊咬牙關,鮮血似乎要透過她的眼眶滲透滴落,那一雙眸子,紅得觸目驚心,“納蘭康是他的兒子,我和小

妹就不是他的骨肉麼?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用她和小妹作為誘餌拖住雲陽城百姓的視線,將城主府中所有的財富和寶物全部給納蘭康,讓他離開……

那她們呢?

她們姐妹二人遲早會被饑餓、憤怒的百姓吊死在這巍峨的城牆下!用她們的鮮血平息百姓的憤怒,用她們的生命去替那些統治

者們贖罪!

但,她們無罪啊!

錯的是好高騖遠的帝王,是好大喜功的國君,是那些貪婪自私的大臣們!!

這就是她從小敬慕的爹爹?

是她獨一無二的驕傲?

“嗬嗬……哈哈哈哈……”

聽著納蘭鴻安嗜血又痛苦的笑聲,楚寒煙淡淡道:“但你也要感謝你的父親,因為從今天開始,你的未來拿捏在你自己的手中。

納蘭鴻安回眸,冷嗤道:“你是男人,當然不知道女子於世的痛苦!你懂什麼?你根本什麼都不懂!”

楚寒煙點點頭,莞爾輕笑道:“所以發泄完了麼?天亮了,是時候去拿這雲陽城的印章了。”

男子俊美的容顏籠罩在夜燈的虛幻中,比天空的寒月還冰涼。

納蘭鴻安嘲諷一笑,暗忖自己怎麼會希望這個男人開口安慰自己?

他永遠如此理智,如此涼薄,如此疏離,就仿佛是遊離在七情六欲之外的神明,靜靜俯視著一切。

他阿他,沒有心,更不會理解世人的苦和痛。

“走吧。”

納蘭鴻安率先轉身下了城牆,楚寒煙緊隨其後,兩人的身影逐漸融入夜色,悄然無蹤。

……

翌日,納蘭城主確認唯一的兒子已經安全,這才喚來了自己的女兒。

“安兒,父親身體太虛弱了,而今這雲陽城中的一切事務,便全部交給你了。城主府外的百姓們,你且多用些心思,隻要熬過了

今冬,明年開春我們就能種植糧食了,等收獲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

納蘭鴻安眉目間皆是溫順,一邊給納蘭城主喂藥,一邊輕聲道:“女兒一定盡力穩住百姓,不辜負父親的期望。”

納蘭城主就著女兒的手將藥喝完,胸臆中似有一團暖意在擴散,連臉色都好轉了不少。

“好好好,辛苦你了。”

“不辛苦,隻是女兒有一個小小的疑惑。”

“你說。”

“父親您大病初愈,這處理城中事務大大小小無數,若所有大事小事都需要向您請示,怕是會影響您休息?”

“無礙,你自己決斷便可。”

納蘭鴻安美目暗含委屈,道:“可是他們不聽女兒的啊,口說無憑,真真苦惱呢。”

納蘭城主沉思片刻,道:“這樣吧,你把城主印拿去,有什麼自行決斷吧,不礙事。”

納蘭鴻安誠惶誠恐,唯唯諾諾道:“可是爹爹,這怕是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