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隻好別過臉，幾秒鍾之後才開口說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你以為我想帶著多多做單身母親嗎？陸北程，你因為夏詩羽的事情欺騙我……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或者說，你真的知道為什麼一直追著我不放嗎？”
她的聲音很是淡然，可是那淡靜之中卻有著說不出的嘲弄，而這嘲弄明顯是對於自己的。
頓了一下之後，她又低低的笑出聲音，接著說道，“去英國之前，我真的想過什麼都不要了。反正這些年也過來了，我不是養不起多多。可是你竟然追到了英國，之後我們……你知道我心裏的絕望嗎？是，我沒有她們勇敢，但是我的懦弱是誰造成的……”
說到後來，女人的聲音漸漸地低沉了下去，到了最後幾乎已然是一種喟然長歎。
那種寂寥的無奈，讓人的心漸漸地擰了起來。
是他讓她變得懦弱的不敢愛他嗎？
也許很多時候他的表現方式不如人意，甚至在很多時候按照自己的腦回路去設計事情，完全忘記了別人的心情與想法。這些年他太習慣的為一切做決定，強勢到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
可是他愛她，始終如一。
“是我不好，”男人襯衫上的血液已經幹涸了，可是大夏天，那種混合了血腥與汗水的味道並不好聞，他抬手再度樓上她的腰身，“我真的知道錯了，還追著你去了英國，也受到了教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告訴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看著沒有鬆口卻也沒有辯駁的蘇黎，低頭輕輕地啄吻著她的臉頰。
“好了，”蘇黎嫌棄的皺了皺鼻子，“我們的事情再說，你身上都是味兒，頭上還包紮成這樣，不難受嗎？”
男人望著她沒有遮掩的關心的神色，立刻點頭說道，“頭暈惡心，想吐，難受。”
“……”
完全看不出這個男人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雖說看上去車禍也算不得多麼嚴重，但是也不是擦破皮的事情，想來多少總會覺得不舒服的。
於是她直接站起身說道，“你躺下休息吧，讓護士照顧你，我回家拿點東西過來。”
陸北程在她起身的時候就拉住了她的手，聞言薄唇扯出些許笑意，“不用了，我隨便擦洗一下，換上病號服就行，你不用來回跑了。下午再檢查一下，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回家。”
蘇黎想了想，也就點了頭，“好，那我去打點熱水……你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說到最後，麵上再次浮現嫌棄的心情。
不過陸北程似乎心情很好，眼睛裏更是充滿了寵溺，“好。”
蘇黎向來心思敏銳，她意識到車禍後的男人有了什麼改變，可是這些改變、偏偏她又無法知曉是什麼。
但是也不是什麼大事，她拿起旁邊的臉龐，轉身走向浴室。
很快，她再次回到病房，將毛巾擰幹之後，俯身小心的為他擦拭麵龐，眉心蹙著似乎很是不滿，但是動作卻是異常的輕柔。
這樣的她看上去格外的溫婉，而那雙專注的眼神裏是藏不住的擔心。
陸北程就這樣安靜的看著她，久了，低低的喊道，“小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