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皇宮內—間羅帳低垂,緯幔緊閉,滿屋幽香的閨房裏,擺著一張軟綿繡床,床上仰躺著一位臉色泛白的中年人.他就是授計詐歸野皇宮的“癡劍”倪布賢。
正如“北絕”所料,倪有慶二探野皇宮?被其父“癡劍”忍痛下絕情以“驚鴻劍”劃傷他的肩膀之後,癡劍已得到野皇宮的信任。
“癡劍”身側,半狀著—個上身袒裸的女人,她就是為了情場失意自陷害“癡劍”
“憨筆”兩家妻離子散的禍首一一西門珠。
“隻聽西門珠嬌聲嬌氣的道:“嗯,賢,你到底是真心愛我還是假意承捧,你說?”
“癡劍”倪布賢毫無表情的道:“我在懷疑你說的那句話。”
西門珠愕然道:“我不懂你的話意何指?”
“癡劍”倪布賢道:“如果你是真心愛我,怎麼我問你的話,你都不肯說?西門珠輕笑道:“你問我什麼事來,我沒有回答你?”
“癡劍”淡淡道:“自從我到野皇宮必尚未見過你家爺爺一麵,問他老人家何往,你卻不作正麵的回答,這顯示對我還不大信任!”
西門珠大惑不解地道:“你想見我爺爺一麵為何?”
“癡劍”倪布賢道:“你要我倆一輩子偷偷摸摸的結合舊歡嗎?”
西門珠輕聲笑道:“我爹‘東宮太子’不是已經承認了嗎?”
“癡劍”枕布賢搖頭道:“上麵還有你的爺爺哩!”
西門珠急聲道:“不,不,我爺爺已把宮中之權授給家父了!”
“癡劍”仍然搖旨道:“話雖如此,但那有不讓我見—見妳的上輩之理!”
西門珠臉色微變,繼而即逝,道:“你一再的追問爺爺之事,你想見他老人家一麵,到底是何居心?”
“癡劊”倪布賢漠然道:“你又生疑了嗎,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能合則合,不合就拆,這樣下去沒有好結果。”
翻身就要坐起,西門珠纖手往他肩上輕按,柔聲道:“賢,我是在試探你的心意,你卻認真起來!”
“癡劍”雙眼一閉,不言不理。
西門珠咯咯一笑,嬌聲道:“生氣了是不是?怎麼不開口呢?”
“癡劍”倪布賢冷冷道:“天下哪有試探的愛情?”
“如果是真心愛我,怎麼每遇我求你魚水之歡,你都支吾拖延,不肯答應!”
“這種偷偷摸摸的結合,我不同意,必須當你爺爺麵許可!”
西門珠冷笑道:“我爺爺暫時不能出來見人!”
“癡劍”倪布賢心裏一動,但不露於形色的道:“是何原因?”
西門珠低聲道:“你先別管那麼多,我爹今天回到冷魂穀說,他已約定一批本宮的敵人,定於後夭端陽節在冷魂穀一決生死,伍煙雨那賤人也算在其中,到時候你敢率先出陣把她殺死嗎?”
聽了這話,癡劍倪布賢有如毒蛇噬心,絞痛難當,咬緊牙關,道:“怎麼不敢,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嗎!”
“憨筆白多智是否在野皇宮?”
西門珠臉色一變,道:“你問他幹嘛?”
“癡劍”冷笑道:“你還在想念他,是不是?”
西門珠嘟嘴道:“我才不理他哩!”
“那你就告訴我,他幽禁在什麼地方?”
西門珠疑惑地望著“癡劍”道:“找他幹啥?他已不像一個人了。”
“癡劍”內心一愴,強裝鎮靜的道:“難道你忘記他跟伍煙雨在霞月嶺之事?”
西門珠低“哦”一聲,道:“你要找他出氣?”
“不錯!”
“那我帶你去!”
“不不,隻要告訴我他在何處?”
“沒人帶路,你是沒有辦法進去的!”
‘癡劍”想了一想,道:“那你先把剛剛說的秘密道給我聽,然後再走。”
西門珠春心大動,道:“我,我倆先好合一次之後我才肯說!”
說罷就耍解帶寬衣,“癡劍”心頭巨震,急忙摟住她的細腰,道:“我不是說過了嗎,等你爺爺麵允之後,我倆就可以正式結合哩!”
西門珠的身軀往“癡劍”懷中倒去,嬌聲道:“你呀,每次都是如此推詞,真氣死人!”
“癡劍”倪布賢要不是負有特殊任務,早已一掌將這淫婦劈了,可是他卻不能不虛與委蛇的摟緊著她輕聲道:“妳還沒有說出你爺爺‘野皇帝’的一件秘密呢?”
西門珠袒裸的上身那兩團肉球緊緊壓在“癡劍”前胸,風情萬種的道:“最低限度你也要對我有一點表示!”
聽了這話,癡劍幾乎做嘔三天,但情勢所迫,不得不稍有作為,以免令她生疑,於是輕輕地在她頸側一吻,道:“那段秘密是什麼?你怎麼不敢說了?”
西門珠淫蕩的笑道:“你知道我爺爺為什麼不願見人嗎?”
“癡劍”搖頭道:“我連看也沒看過—麵,怎會知道?”
西門珠低聲吃笑道:“他在苦練‘幻影分身’大法!”
“癡劍”心神—頗,強捺激動的情緒,低“哦”一聲,佯作不解的問道:“是不是一種很利害的神功?”
西門珠得意的嬌笑道:“那還用得說!”
“利害到啥程度?”
“聽說如果練到最高化境、可以一人幻出十身,使你看不出那一身是他本人!”
“那有何稀奇!”
“還有哩,它可擾亂對方的心旌,和殺人於無形!”
“原來是旁門左道法術,難登正室大門,不足為奇!”
酉門珠不服氣地道:“武功—道,浩海無邊,是你孤陋寡聞,卻硬說是旁門左道的話來!”
“癡劍”心念一動,道:“據聞你爺爺已經盡得‘天魔神君’絕學.蓋世無敵了,何用再去練什麼‘幻影分身大法。這豈不是多餘?”
西門珠道:“我爺爺就是為了得到那些舉世無敵的絕學,才會弄得下半身……”
她說到這兒自知失言,臉色一變的四下環掃。住口不語!“癡劍”無意中獲得了這段秘密,心頭狂喜,故裝作毫無所知的道:“妳爺爺下半身怎樣?”
西門珠低聲道:“行勸不方便!”
“癡劍”道:“是不是走火入魔?”
西門珠驚奇道:“咦,你怎麼曉得?”
“癡劍”搖頭道:“我那裏曉得,隻不過給我猜中罷了!”
西門珠接下道:“家父為了爺爺之事,走遍名山川澤采摘靈藥,但仍無法挽救爺爺走火入魔的厄運。可是……”
“可是什麼?”
“卻給家父發現幾件天地間的難求之物和收服‘塞外十三鷹’!”“天地間有啥難求之物?”
“這個……我不告訴你!”
“妳說妳爺爺是走火入魔,行動不方便,但有人經見他行動自如……”
“爺爺憑一口真氣可支持半個時辰!”
“癡劍”倪布賢惑然不解道:“既然無法自由行動,怎能練起‘幻影分身’大法?”
酉門珠吃笑道:“就是行動不方便才得練成‘幻影分身’大法!”
“癡劍”道:“我想不出如何練法?”
西門珠指著“癡劍”鼻尖,道:“傻瓜,如果容易練成的話,爺爺也不會閉關五十年!”
“癡劍”詫異道:“五十年?”
“你不相信嗎?”
倪布賢全身巨震,道:“天下有這等武功?”
西門珠道:“若是爺爺不走火入魔,早就練到以一分十的地步!”
“癡劍”倪布賢道:“那他現在練到什麼階段?”
西門珠道:“已達幻成三影!”
就在此際一一一陣腳步遠遠傳來,“癡劍”見機,道:“珠,有人來了,趕快穿上衣服!”
西門珠道:“管他什麼人來!”
“癡劍”倪布賢急急道:“給人撞見怪難為情……”
西門珠瞪大了眼睛道:“食色性也,是我們古代聖人所說的,有什麼難為情可言!”
真是恬不知羞恥到這種地步,“癡劍”正待開口,一道朗錚錚的話聲,傳入室內說道:
“西門姑娘,王後有事請你去一趟!”
西門珠跺腳道:“該死的東西,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鬼叫!”
匆匆穿上一件披風外套,朝著“癡劍”低聲道:“端陽節殲滅來敵之後,你可無法推卸了。”說完。下床轉身離去。
“癡劍”心暗裏自冷笑道:“端陽節是你們全部授首之期,死到臨頭尚且不知,還說出這種穢話!”
是夜。
三更。
野皇宮靠近西側屋宇尾端有一問幽暗的房子,兩扉鐵門緊鎖,一看就知是幽禁人犯場所。
鐵門兩邊站著二位勁裝大漢,右邊大漢開口道:“老孫,今宵顯得有點異樣……”
左邊大漢懶洋洋的道:“啥有不對勁?”
“鬼氣森森……”
“你他媽的,開口就沒一句好話……”
語音來了,二人忽覺—麻,便告昏沉沉的倒下去,同時一條黑影有如鬼魅般在鐵門之前出現。赫然是“癡劍”倪布賢。
“癡劍”在二個大漢身上找出一把鑰匙啟開鐵門,閃身而入,又將鐵門推好。
室內,一盞幽暗的抽燈照瀉下,倦伏著一位憔悴的人影一一他敢是失蹤十餘年的“憨筆”
白多智。
白多智對於有人閃入似乎毫無所覺,“癡劍”神色一暗,來到他的身側,低聲道:“多智弟,你受苦了!”
白多智緩緩拾起頭來,愕然道:“是你……”
“嗯!”
“你沒有死在邙山化血穀?”
“癡劍”目睹昔年的好友那憔悴消瘦的身影,不禁誠然道:“九死—生。”
白多智冷漠的道:“聽說你已變節歸附此地?”
“癡劍”苦笑道:“出於不得巳……”
“是貪生怕死?”
“是為了你和武林的安危!”
白多智冷冰冰的道:“我是一個辱妻之友,令人不齒的淫徒,不值得你這樣關懷!”
“癡劍”淒愴道:“往事不要再提,那是一場誤會,我們都是中了西門珠的陷阱!”
白多智忍辱活到現在就是為了詵刷清白,閃言之下,激動的道:“夠了,我等待的就是你這句話,現在你可以走了”
“癡劍”倪布賢道:“不要難過,再等一天你就能夠脫困離開這昏暗之室!”
自多智毫無表情的道:“這裏高手如雲,你我不是人家的敵手!”
“癡劍”道:“端陽節援兵到,你快服下這粒‘返魂丹’!”
白多智伸手接過“癡劍”遞來的三粒丹丸,微顫道:“這是—代聖僧的‘九轉返魂丹’?”
“正是!”
“從那兒來的?”
“癡劍”輕聲道:“已經沒有時間多談,記住,服下返魂丹’可增加你三倍的功力,端陽節正午援兵即到,正邪雙方約定在野皇宮前做生死搏,鐵門業已被我做了手腳,隻要你略為用力就可毀掉,屆時脫困之後,速到宮前會合,我要走了!”
晃身酉出.關好鐵門,拂開二個大漢的昏穴,一閃即逝。
二個大漢懶腰一伸,揉眼坐了起來,左邊大漢吼道:“真他媽的,活見鬼子,都是你這王八小子開口不吉利的報應!”
右邊大漢分辯道:“可能真的遇到了鬼……咦?那是什麼聲音?”
左邊大漢打顫道:“你別他媽的大驚小怪好嗎?”
時光易逝,一天又過去了。
五月十五來臨。
端陽節這是個係著武林正義的伸張和存亡的日子終手來臨了。
東方剛剛泛白主際,遠處一隊人影疾向邊陲之地一一野人山方向移來。
這隊人影不用介紹可猜出一定是趕赴野皇宮端午之會的倪有慶等一行人。
辰刻時分,他們已經渡過邁立開訌,抵達金檻蚌,在這小鎮上已經有一個人在等侯他們,他就是倪有慶的母舅一一“鳳塵運命客”伍尉民。
雙方一會麵,“北絕”笑問道:“進展如何?”
“風塵運命客”伍尉民道:“冷魂穀口五十裏內均無任向安排!”
“北絕”眉頭微緊,道:“穀中情形呢?”
“風塵運命客”道:“蓮池五老和班圖禪僧正在穀中監視!”
“北絕”點首道:“我們走!”
這時,倪有慶才明白竹簍使者和蓮池五者不在神仙穀出現的原因。
將近正午一一倪有慶等一行人已來到冷魂穀斷崖,他們略一打量之後,昂然直入。
走完—段狹穀,眼前景色一亮,一隊毫無表情麵孔之人,一字排開的阻住去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