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爛攤子(2 / 2)

“哼!何事!你幹的大好事,我這些年連年出征在外,疏於管教了!版圖是越打越大了,為何這饑民日多?城牆下那些貧民窟外的遮羞牆是為何物?你要這諾大版圖,這嬌媚江山,難道是為了得到一天下的饑民!誰出的主意?說出來老夫劈了他!”

樊雲嶺越講越是震怒,嚇得袁騰飛大氣都不敢出。倒是身後一奴才嚇得臉色發白,撲通一下跪到樊雲嶺麵前。

“白神大人饒命,求求你饒了聖上吧,都是小人教唆的,要打打我,要罵罵我,白神大人饒命!”

那人一跪下來就磕頭如搗蒜,樊雲嶺看都不看,揮揮手。

“拉出去斬了,如此小人敢蠱惑聖上擾亂視聽,日後必惑亂天下!聖上,不是老臣聒噪,老臣提醒過無數次了,不要讓閹人幹政,聖上就是不聽。如果未來二十年內無法還天下一個安定富足的生活,老臣唯有從守刑星調來我部人馬了,當年聖上可見過漫天飛舞的機甲人?”

袁騰飛一聽說要調來神兵,嚇得臉色發白,撲通跪倒在地。

“老師恕罪,弟子這些年懈怠了。”

“你何止懈怠,還貪心了!這縱橫幾十萬裏疆土還不夠大?你管得過來嗎?還要出征?你要多少才能滿足?你看王城根下那些饑民!你要那麼大的天下做甚?你能不能善待你的子民!”

樊雲嶺說著,忽然又想起多年前,那個小小的山村裏,那些惡吏,那些窮苦的人,又想起了爹娘,心一酸,竟已老淚縱橫。言辭犀利,神情悲憤,再無尊稱,如看一個犯錯的小孩,訓斥著袁騰飛。

“老師,弟子一時鬼迷心竅,這些年妄想趁著老師威名赫赫,趁勢囊括宇內於一掌,奈何這版圖越大問題也越多。天下大亂幾十年,我搶回來的不過是一個個爛攤子,我收拾不過來,怕老師你怪罪,悔不當初聽小人言建什麼遮羞牆。老師,弟子懇請您不要再出征了,留在都城幫學生治理天下,解決天下饑民成災的問題!”

袁騰飛說著果真磕了幾個頭,樊雲嶺急忙揮揮手叫他起來,有些疲累地靜靜站著。當初在守刑秘境樊雲嶺建立起一個大帝國是何等輕鬆,如今為何這般難呢?難道真的是種族的性格問題?樊雲嶺搖了搖頭,丟給袁騰飛一把鑰匙。

“徒兒,為師累了,我總有離開的一天,你要的都在這把鑰匙背後了,你要的一切盡在為師的藏書閣裏。為師最後為你做一件事,做完我也該告老還鄉了。如今還望王上勤勉,保那些難民不死,否則為師定不輕饒!”

袁騰飛一聽說樊雲嶺要告老還鄉,隻如當頭棒喝,醍醐灌頂過後匍匐在地哭泣不已。

樊雲嶺回府休息了半日後,在軍帳內召見了白神軍舊部。

“當年安孤營那幾百萬孤兒寡母如今可還好?明日你們率領陳家軍散布天下,帶領那些孤兒寡母進行軍墾,違令者斬!屯墾不力者斬!”

幾十萬將士一朝領命,盡皆放馬南山,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半年裏開墾了幾十萬頃良田,複耕了近百萬頃荒田。

秋收時,樊雲嶺的六十萬人馬收上來糧食無數,在都城放糧召集難民,收編難民無數進行屯墾。十年後,大啟國國富民安,袁騰飛即改國號為新啟,祭祀天地,告慰死難的英靈,封功賜爵。

樊雲嶺下山數十年,封修雅苦苦為他續命終於熬到了極限,或許,他和封修雅的生命,真的在還天下一個太平後就要走到終點了。

就在袁騰飛祭祀天地的那天清晨,樊雲嶺悄悄封了官印掛於中堂,悄悄與封修雅離去。

正衡山下,連玉瓏一跪就是數十年,這些年裏多虧得三麵泰坦為她遮風擋雨,卻也少受了許多苦楚。

一縷情愫在那三麵泰坦的心理悄悄發酵,幾十年後竟已情根深種。眼前這女子的執著,堅韌,那秀麗的麵龐,那婀娜的身姿,還有那英武的神氣,無一不深深吸引得三麵泰坦無法自拔。

那頭白發,令人深深震撼,憐愛。

“她到底在為誰祈求?如此深情的女子幾十年來如石雕跪在這裏,如果她能用那深情看我一眼,那該多好啊,哪怕就是一眼……”

寒來,泰坦為她支起枯枝架著茅草遮蔽風雪,生火為她溫暖著受風雪欺壓的冰冷的心;暑來,泰坦為她撐起綠茵,為她引來清風;雨來,泰坦寧願站在風雨中為她撐起巨大的荷葉撐起蓑衣。

在這正衡山下跪求山魈膽,任你多大的神通都無法對抗自然的懲罰。三麵泰坦能做的都做了,隻為眼前這美麗的小娘子少受些苦。

“唉……自古癡情總是苦,何苦啊,何苦……”

三麵金剛前後悟道一百數十年後,再次醒來,眼看就差一絲即將邁入天佑境,看著山下的連玉瓏,看著泰坦,無奈地歎了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