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之指了指台上的位置,笑著說道,“大家看到了,五個位置,用我們現在的話說,中間這個位置就是c位,前些日子的金鷹獎上,有不少老前輩,被人要求站到c位,看著老前輩們一臉茫然的樣子,有人嘲笑他們不懂潮流,老土,其實這麼說是不對的,因為這個c位,算是一個流行詞吧,它的來曆應該是從網絡遊戲來的,在一些遊戲裏,人們把核心輸出的位置叫做carry或者center,後來我們娛樂圈就把這個拿了過來,用在海報中或者出場的位置,站在正中間的人,就是c位。”
“說到c位,這些年,娛樂圈有不少為了爭c位而鬧出的笑話,不是我偏頗啊,我覺得好像女性對於c位的重要程度更加的看重,一直以來,娛樂圈都用什麼‘四小花旦’來形容最近很火的那些女演員們,其實用的就是我們京劇界的叫法,像我們京劇界的‘五大花旦’,梅祖肯定是要排在正中間的,其他人還真沒有誰能和梅祖搶這個位置。”
“台上這五個位置,中間這個位置,應該就是今天身份最高的這一位來坐,到底這位是誰呢,我先不說!”
本來台下的觀眾們都很期待的等著裴琰之說出這位的名字,但是裴琰之一個大拐彎,方向盤都找不到了。
台下的觀眾紛紛用他們對裴琰之最親切的方式招呼他。
“咦——”
裴琰之也是被噓的習慣了,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在我們京劇界啊,說到c位,那就不得不提起兩位京劇藝術家,一位就是譚家的那位老祖,譚鑫培先生,另外一位就是我們梅派的老祖,梅蘭方先生,這二位在當年,被稱為‘伶界大王’,就算是我們馬派的老祖馬聯良先生都沒有得到過這個稱號,而這二位,就是當年梨園行當之無愧的c位。”
“不光是京劇演員有c位之爭,就算是老生和青衣,這兩個行當,在京劇界的發展曆史中,也有過c位之爭,從京劇藝術發展最初期的時候,不管什麼旦角啊,花臉啊,武生啊,都是給老生跨刀的,不管你多牛,你也是給老生跨刀的,就是配角。”
“我小時候有一個好朋友,我是學高派刀馬旦的,他是學老旦的,結果到了戲校之後,他就去學老生了,為什麼呢,當時戲校的老師就跟他說,孩子啊,你這麼好的天賦,唱什麼老旦啊,就算你的老旦唱的跟李多奎一樣好,你也得給被人配戲。”
看著台下一張張茫然的臉,裴琰之笑著說道,“李多奎是誰,那是當年的‘李多爺’,李派老旦的創始人,你就看現在活躍在京劇舞台上唱老旦的那些演員們,不管是誰,學的都是李派,你可見這位李多奎先生有多麼的厲害了,但是,就這麼厲害的人,他也不可能挑班唱頭角兒,也得給老生或者青衣配戲。”
“因此啊,現在的京劇演員,但凡是有點天賦,或者有點雄心壯誌的,不是去學老生,就是去學青衣,畢竟這兩個才是京劇界的c位代表。”
裴琰之一豎大拇指,說道,“所以,在京劇發展的最初期,老生是當之無愧的c位,我之前也說過了,那個時候的旦角,分工太明確了,青衣,花旦,刀馬旦,老旦,武旦,你學的什麼,在台上就演什麼,青衣演員,在舞台上就是站著傻唱,我之前也說過,過去的旦角叫做捂著肚子傻唱,就是這個手一直放在肚子上,麵無表情的唱,直到京劇界出了一位天才,‘通天教主’王瑤卿,這位就是唱旦角的,他就是給譚鑫培先生跨刀,在跟譚先生一起合作的過程中,對旦角的藝術進行了翻天覆地的變革,他賦予了旦角更多的形式,將青衣,花旦,刀馬旦中的精粹融合到了一起,創造出了獨有的‘花衫’這樣的一種特殊的行當,如今所有的青衣,基本上都算是‘花衫’這個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