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華抬頭看了他一眼,聲音毫無波瀾:“這殿名叫‘錦瑟’,你便喚我錦瑟吧。”
錦瑟華年……
蕭蕭錦瑟,未語華年。
惜華,惜華,惋惜華年匆匆,還是珍惜華年?
不知道當時景皇起名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反正景惜華喜歡的,是憐惜華年。
憐惜呢。
麵具下麵的唇角微勾,說起來,她應該不叫這個名字吧?
“錦瑟?”陌庭楠愣了一下,也輕笑出聲,“好,就叫你錦瑟。”
“你。”她丟出一個字。
“嗯?”陌庭楠疑惑,下一瞬明白過來她的意思,“叫我‘楠’吧。”
什麼都不要加,阿楠,楠哥哥或者庭楠,就這樣一個字,就如他們現在這樣的認識,一個稱呼罷了,她要的是蜻蜓點水的相識,他要的是毫無牽扯的相知。
不管日後如何,他們現在僅此而已。
或許最熟悉景惜華,或者一直認定景惜華為男子,是那個威嚴冷酷的帝王,與眼前心裏孤寂淡漠的女子毫無聯係,還是因為她的眼中沒有他熟悉的愛慕,他竟然也從來不去懷疑這個人怎麼會在景惜華最喜歡的地方沐浴彈琴,還不被景惜華發現,還是她與景惜華有什麼關係,那人準許她來這裏?
“喝酒?”她停下彈琴,她的話真是少得可以。
“錦瑟,半夜三更,你要和一個陌生男子飲酒?”陌庭楠好笑的問。
她是不介意,還是不清楚,亦或是太相信他?
她疑惑的抬頭,眼裏純淨無辜,怎麼了,不行麼?
他敗下陣來,無奈的道,“好好好,我陪你喝。”
誰知道他第一次和一個女子在一起,就看到人家沐浴,然後第二次卻是與人喝酒。
聽到他的話,她拿出一個酒壺,陶瓷酒壺,精致漂亮。
他本來還想找酒杯,不過她卻直接仰頭,把唇湊近酒壺口就這麼喝了起來。
她抬著頭,可以看到她脖頸的弧度,優美得就像白天鵝,喉嚨處一動一動的,可以看到水流下去,十足的誘惑,甚至,一滴酒從唇角滑落,順著下顎流到脖頸,滑進綠色的肚兜。
陌庭楠抬頭看著她,骨子裏還有著書生“非禮勿視,非禮無聞”的規訓,他自然是沒有往那個曖昧的方向考慮的,他隻是單純的擔心她。
“錦瑟……”他叫著她的名字,還沒等他說話,景惜華已經把酒壺遞到他的手裏,歪著頭看著他。
陌庭楠接過去,對於她喝過還遞給他沒有什麼意見,就著她喝過的地方就開始喝。
景惜華眼裏透出點點笑意,阿楠真是,為了不讓她喝醉,竟然一直喝,直到把那壺酒喝完,朝她舉了舉,“錦瑟,沒有了,還喝嗎?”
景惜華沉默,在他看來就是生氣了的意思。
“錦瑟,我不是故意的,這酒真的太少了,不去我們喝茶吧?”他溫柔的道歉,勸解著她。
“不。”景惜華吐出一個字。
他聽著她聲音裏有點小別扭的任性,輕聲笑開來,“說‘不’也不行,不準喝了。”
啊,這麼溫柔的和她說不行,真是太霸氣了,另外,他笑起來真美啊,景惜華的內心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