淙元帝十二歲登基,如今二十二歲,作為一個早早為帝的小皇子來說,景惜華這人的心智惠若妖邪了。
即便古人早熟,但畢竟也是一個未加冠的孩童,懂得國家大事,把玩朝政的水平如同浸淫了幾十年。
在他眼中,那人就是剛愎自用、冷酷無情的人,他一點一點磨滅了自己希望他成為明君的願望,也讓百姓心涼失望。
他起兵的原因,除了淙元帝昏庸無道之外,還因為鄰國虞國一連打下玄景十座城池,各小國蠢蠢欲動,混水摸魚,他處於邊城十座城池之中的父母親以及比他小十歲的弟弟命喪於戰亂之時。
他永遠忘不了當時看到死不瞑目的家人心裏時,心裏差點崩潰之後,前所未有的升起了把他拉下皇位的想法,這樣昏庸的人,配為皇帝,攝政天下嗎?
若是這樣,還不知有多少人會家破人亡。
他率軍十萬出征,打敗虞國五十萬大軍,打退各附屬小國,然後起兵了。
要說他恨那個人嗎?
那是當然的,他記得有一次那人來到他的寢宮,讓伺候他沐浴,可卻在自己準備給他褪下龍袍時,他卻一揮手,開口讓自己滾了。
那人不喜歡男子吧?
雖然不願說,但如何在自己當了五年的妃以後,他卻從不讓自己侍寢?
那人惡劣的把自己囚禁於後宮之中,讓他受世人詬病鄙夷,一腔熱血,漸漸被壓製,卻慢慢在心裏滋生。
“楠妃,朕最喜歡你這一身傲骨,雖然是文弱書生,這氣性,”嘖,他玩味的笑,“讓朕想把它折服,讓你,為朕傾心。”
他冷眼,眼裏是毫不掩飾的不屑與倨傲。
不過不得不說,那人長相極為不錯,一襲尊貴龍袍,金玉冠綰發,那張臉卻小巧了幾分,殷紅唇瓣宛若桃花,眸眼時常漫不經心的低垂,妖豔得讓人一眼就心動,身子也比別人嬌小一些。
他靠近自己時,還有一絲淡淡的香氣,並非皇室專用的龍涎香,而是他自己獨特的體香,像是哪種花兒的氣息。
但他怎麼會為他動心?
他毀了自己的一切,還有就他的脾氣,他是瞎了才會傾心於他。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是斷袖,沒有龍陽之好。
不過,那人雖然很差勁,給予他的信任和權利卻是不容置疑的,甚至對自己很是寵溺。
見鬼的寵溺,他一個男子,會被另外一個男人寵溺?
他的民心,是因為仗著那人一次次的退讓,一次次的縱容而積起來的,朝廷之上他可以隨意出入,可以當著眾人的麵反駁那人,那人會生氣,會惱怒,可從來不會處置他,就連兵權,那日也給了他。
知道父母和弟弟的事,他放棄了平時的平靜,沒有精力和他周旋。
那日,他拔出一旁的天子劍,冷眼指著那人,讓他派兵收回城池,心裏僥幸的想著也許被圍城的家人還有救。
“怎麼,想弑君?”坐在龍椅上的那人毫不在意的笑笑,然後漫不經心的俯身,靠近他手中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