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庭楠將它擺在一旁:“那個,是一對雕花的梨木耳墜,我自然知道這看上去簡單些,但是它的雕工是不錯的。”
景惜華無動於衷。
陌庭楠也不在意,繼續說著。
“這條帕子,我曾在你身上見過類似的,還是雙麵繡,也算是難得。”
陌庭楠放下了手。
“我知道你向來不在意這個,但...你幼時被奪走的一切,我都補給你。”
景惜華的眉頭微微蹙起,然而陌庭楠仿佛沒有看到一般,仍舊笑著看她。
這樣的東西,她小時候,的確一個都沒有。
她依稀記得自己也是羨慕過宮女姐姐頭上的簪花的,可那個時候,母後告訴她,她是男孩子,將來要做皇帝的,接著以此為借口,第一次鞭打了她。
她的幼時,黯淡無光。
心一點一點冷漠下去,骨子卻越發堅強。
她不是不期待明月霜的愛的,從早到晚背下功課,練習樂器,熟悉兵器。
景惜華在暗無天日的未央宮,哭喊過無數次。
直到後來她才清楚,不是自己做錯,而是母後根本就不愛她,對她恨之入骨,虐待她,是自然的。
陌庭楠不知道景惜華在想著什麼,不過她麵容上的痛苦表情,讓他了然。
他在無憂無慮的時刻,景惜華丟掉了多少呢。
“景惜華,”他定定地看著她:“你受過的苦,我...”
“我不在乎了。”
景惜華打斷了他,淡漠地不再看那桌子一眼。
她做的這些,樁樁件件,都不需要陌庭楠可憐。
她不要他的歉疚。
江山社稷給了,心也給了,留下歉疚做什麼。
陌庭楠卻固執地不肯離開。
他拿過一個竹蜻蜓放在她麵前。
“小時候,我也是玩過的,不過後來考取功名,就再也沒體驗過那樣的時光了,幸好如今還有你在。”
他遞給她一枚小小的木扳指。
“這個樣子的扳指,你以前也不曾戴過,但是我想,你若是戴上一定也很合適。”
那個扳指上麵雕著她最愛的梅,確實是雕工精美。
可景惜華隻看了一眼,便將頭別了過去。
她,不能動心。
陌庭楠繼續拿過一隻小小的茶杯。
“這隻茶杯燒造得不錯,”陌庭楠說道,“淩國燒造東西的技藝,卻是比陌國強的,上麵的圖案,也是我很少見到的。”
“尤其是這個上好的釉色……”陌庭楠看著景惜華,神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