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陌庭楠苦笑。
他喃喃著:“你就在這裏,躲了我這麼久。”
景惜華像看不到他一樣,目光回頭外麵的戲台。
“我如何是躲你的?”她的聲音清清冷冷的,唇邊勾起諷刺的笑容:“你以為你算什麼。”
台上的小旦淒淒切切,帶著哭腔:“切莫要金榜無名誓不歸”
景惜華笑得更加冷。
陌庭楠低下了頭,他看著景惜華的眸子,仔仔細細地盯著。
沒了,景惜華連半分柔情,都不會再給自己了。
“你走了之後...”
再開口,他的嗓子啞著:“碧蓮也失蹤了,卿兒也很想你。”
陌庭楠聲音艱澀,出口的聲音極輕:“你厭我,可對她們,也要如此冷淡嗎?”
景惜華的眼睛眨了眨,硬是將頭別到一邊去,聲音平淡地回:“你可知,我是如何撿回一命的?有人逼死我,若非是他,我已經死了。”
“這些日子裏一直照顧我,給我吃穿用度的人,是他。對我展露出溫情的人,也隻有他。”她如此說著,分明是平靜的話語,卻讓陌庭楠無法呼吸。
見他不語,景惜華忽而笑了。
“你呢?陌庭楠,他給了我溫情,你給我的是什麼?”
陌庭楠垂下了頭。
自己帶給景惜華的,隻有傷害罷了。
外麵的戲還在唱,院子裏依舊熱鬧,可這處隔間,卻格外冷清。
淩昱絕是有心了。
若是景惜華不再眷戀自己,那麼,她也有可能,已經對淩昱絕產生了別樣的感情。
他晚了嗎?
陌庭楠暗暗握拳,咬了咬牙:“無論他是怎麼對待你的,無論你對他有多麼深的眷戀,我,陌國皇後的位置,隻有你一人。”
“你,考慮一下吧。”
留下這句話,陌庭楠黯然地離去了。
看著那人的背影,景惜華沒由來的覺得煩躁至極。
外頭的戲早就看不下去了。
她原本以為,自己對他早就放下了,可連用淩昱絕騙騙他的話,說的都如此違心。
連她自己都不信。
景惜華歎了口氣,躺倒在隔間的榻上,等著淩昱絕歸來。
這個時候,淩昱絕正在和木小姐客套。
這位木太師的女兒,同時還是當朝太傅的外孫女,她身後的勢力不可小覷
在他打量她的時候,木小姐也在審視著他。
“能見到陛下,實屬臣女榮幸。”
她輕輕為他點茶。
淩昱絕笑了笑:“木小姐謬讚了,看來太師教導有方,木家女兒也是美麗端莊。”
確實如此,細看這木小姐,眉眼彎彎,脈脈含情,一笑更加甜美可愛。
想來一定也被木家和太傅那邊保護得極好。
從前母後也為他調查過,木小姐心地良善,心思聰穎,做一國皇後再合適不過。
“宮裏路遠,木小姐過來,也算是奔波了一段。”
淩昱絕起身,木小姐立刻起身站在一側。
“若是身子還好,木小姐可否隨朕去往禦花園轉轉?”
木小姐卻搖了頭:“臣女原本不該打擾陛下的,隻是陛下有興致,想來必定還有要事在身,臣女便先告退了。”
淩昱絕挑了挑眉,這女子的確仔細,很會察言觀色,想必在木府教得很好。
“無妨,以後木小姐會有不少機會,來禦花園裏瞧瞧的。”
淩昱絕唇角揚起:“朕走了。”
“臣女恭送陛下。”
木小姐對著淩昱絕的背影行禮,心裏卻在尋思著方才淩昱絕說的話。
以後……她母親告訴她,此番她最重要的是得到陛下歡欣,這樣,木家也會從此如樹紮根,穩坐朝臣。
如今,陛下比她聽聞的還要豐神俊朗,一表人才,對自己也是這般好。
那麼,自己很快應該就會迎來親事了。
雖然這是木小姐第一次見到淩昱絕,可這情竇初開的姑娘,已經深深愛上了他。
淩昱絕回到了戲院裏的隔間,看到了景惜華一臉怨氣地看著她。
“這樣對自己的恩人呀?”
淩昱絕玩笑般問道。
景惜華哼了一聲:“我隻是沒想到,堂堂皇帝陛下這般隱瞞,他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動心?”
“你覺得我身為一國皇帝,想要什麼沒有呢?”
淩昱絕反問道:“我不過是看一個癡心人苦苦尋找無果,於心不忍罷了。”
“癡心人?”
景惜華喃喃,陌庭楠也算是癡心人嗎?
戲已經散場了,淩昱絕笑著伸出了手:“不論你覺得他是不是,我覺得是,便把事情告訴他了,戲已散場了,回去歇著吧。”
景惜華苦笑著,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