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無痕想著景深碩碩對明月霜不過是出於對一個小妹妹的照顧罷了。
自己不也是一樣麼?
有好的東西留給她,新奇的玩意兒也帶她去看,隻是他天生不是擅長親近人的,說話便比較疏離。
可是小時候冷漠的無痕,卻在明月霜心裏形成了一個高冷的大哥哥形象,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感情生根發芽。
可看到無痕如此掙紮的樣子,景深碩卻有些癲狂了。
他發了瘋一般,將桌子上的酒菜往桌子下摔去,成功讓無痕從回憶中脫離。
隻見好友一邊砸一邊喊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這麼努力能有什麼用?從她與我們見麵的第一眼,就已經注定了!”
聞言,無痕張了張嘴,到底下了決心::“殿下,我是不會愛上明小姐的,殿下若是你能求得陛下的首肯,這件事情也是可以過去的。”
“你讓我求父皇為我們賜婚?這不是擺明了,就是要我逼迫她嫁給我嗎!”景深碩大喊道。
無痕搖了搖頭,他無奈地看著景深碩,將他抓了起來,看到他袖子上的酒漬,長歎了一聲。
一邊擦拭一邊說:“殿下何故要如此想呢,殿下自己都說了,我的家族是不可能娶到明國公府的大小姐的。殿下到底還是天子的兒子,將來可是會把握這江山的。我這麼想,無非是在為殿下考慮罷了。”
“若是殿下想要娶一個自己欣賞的女子,陛下是一定不會拒絕殿下的。”無痕繼續安慰著景深碩。
景深碩搖了搖頭,他幾乎倉皇了起來:“可是這要讓月霜怎麼辦,月霜的心裏那道坎還沒有過去,無痕——你,你要我怎麼辦?”
隨後,他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抓著他的手狠狠攥著:“無痕,你現在便去娶一位妻子好了!讓月霜看到你這番舉動,她就會死心的,這樣她一定會願意嫁給我,做我的正妃的!”
聞言,無痕一臉的不可置信。
“殿下,殿下如今在說什麼?”他抓住了景深碩的袖子,問道。
見狀,景深碩狠狠抽回了手。
“無痕,你是要拒絕我嗎?還是——你癡心妄想以為你能娶她!”
“殿下,我無痕絕無此意,可是你讓我在這麼短的一段時間內去尋一位妻子,”無痕說著搖了搖頭,“虧了我倒是沒什麼,隻是會委屈了別人家的小姐。”
無痕眉目舒朗,此時也愁緒萬分。
景深碩看著他的眉眼,卻第一次覺得這個從小和自己長大的好友竟然這麼討厭。
他揮了揮袍袖,搖晃著站穩,冷冷地說:“那你便說,你家族給你定親了,我會慢慢給你尋一位好妻子。”
“殿下自己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何還要為難我呢?”
無痕也無奈地笑了,一笑,顯得更加令他討厭。
景深碩轉念一想,如果要無痕親口去告訴明月霜說他的拒絕,她該會多麼痛苦呢?
他搖搖晃晃地走著,幾步邁下了台階,無痕見狀趕來扶他,卻被他狠狠打落了手。
無痕再次追了上來,硬是拖著他的手臂,開口說道:“殿下,這次殿下你,是真的醉了。”
說罷,無痕打算用蠻力送他去就寢。
豈料景深碩通身卻爆發出一股極大的力氣,再次掙脫了他。
踉蹌著大喊道:“你!月霜!你們就隻會說我喝醉了,可是我喝醉了與否,最清楚的人是我自己!”
之後便搖搖晃晃倒了下去。
翌日晨,明月霜入宮見了他,這個時候,景深碩還在昨日的醉酒之中昏迷,無痕在陛下麵前隻好巧妙地請了假,好在沒引起疑心。
明月霜慢慢走到他的眼前。
無痕看著明月霜白白淨淨的麵容,歎了口氣,開口道:“明小姐,此番來找我為何,有事情可以直說。”
明月霜心裏咯噔一聲,麵上偏偏還在努力掩飾,可她分明記得,無痕從前對自己已經不是這般生疏了!
無痕,是可以直接叫她閨名的!
“無痕——”明月霜後退了一步,又突然衝到了他的麵前,抬起頭看著他,質問道,“是不是殿下與你說了些什麼?”
“你可知,我根本就從未想過,要嫁入皇家,更不要說,成為皇子的正妃。”
明月霜幹脆決議表露心跡,她直直地看著無痕。
後者的舉動卻讓她心涼了。
無痕搖了搖頭,歎道:“明小姐,你還是太衝動了。”
明月霜咬了咬牙,上前抓住了無痕的衣服:“無痕,你跟我說實話,這麼多年,你從不曾愛過我嗎?你真的願意把我讓給殿下嗎?”
無痕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