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方才班大師已經足夠震驚了,現在景惜華如此說,更是讓他意想不到。
“大人,這是何意呀?”
景惜華便歎道:“他們為何要做惡,你可有想過?”
“無非是——無法生存或者無人教化罷了。”班大師摸了摸下巴,說道,“這原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啊。”
聞言,景惜華微微頷首:“不錯,可如今,我要改變它,班大師覺得,我不能改變嗎?”
景惜華的眉毛挑了挑,語氣裏帶著戲謔。
隨後,她輕聲說:“既然無人教化,便讓牢獄教他們禮義廉恥,既然無謀生之技,便讓牢獄授之以漁。”
“自古以來,無人想過要教化他們,興許是擔憂白費力氣,興許是害怕他們死灰複燃,但今日我來了,便要改變這些。”
班大師定定地看著景惜華眼中的光彩,良久,他笑了。
“既然大人原因一搏,”班大師對著景惜華下拜,真誠地說:“那麼在下,唯有全力支持大人!”
見狀,景惜華笑著讓班大師起身:“看來班大師也是心係民眾之人,日後必然能馳名一方。”
“在下不求揚名四海,但求四海安康、天下太平。”
景惜華聽聞一震,曾經在朝堂之上,那個人也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語。
如今,他做到了,那麼自己有何不能?
景惜華頷首,叫了小廝進來,為班大師奉茶,自己與班大師說著計劃。
班大師的眼眸裏全程閃著光彩,一盅茶飲盡,看著景惜華,連連歎道:“大人若非是當朝皇後,也可成為赫赫有名的建築師。”
“可我心亦如班大師,這設計,便對外說是您做的吧。”景惜華笑道。
聞言,班大師立刻明白了景惜華的顧忌,一國皇後,若是太有才能,又豈能讓人安心?
那前朝的楠妃,可不就是推翻了淙元帝,自己成了皇帝嗎?
不過,皇後乃是女子,有如此顧忌,想來也是因為她是前朝皇帝的義妹吧。
如此想著,班大師便也不再多言,了然地點點頭。
“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告退,去看一看那地牢了。”
景惜華讓碧蓮送他離開,自己則負手而立,任憑夕陽灑在周身上,鍍上一層餘暉。
渾身都是疼的,今日的事務著實是令她費了好大一通力氣,尤其是早上去看了地牢,她現在還有些緩不過心神。
想到地方官官府,她的臉上浮上冷淡的笑容。
那邊眼下正是一團亂,地方官不得不騰出自己大多數地方,還有的犯人暴力地想要拆他的門,令他忙裏忙外,沒有半點閑心。
再加上妻子的埋怨,更是讓地方官對景惜華的恨意深了一重。
地方官捶著自己的門,卻被歲寒拉住了。
“大人且先再等一等。”
歲寒麵容陰鷙地說:“上麵那位放話了,她會很快讓景惜華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