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景惜華醒來的時候，麵容還是有些憔悴。
碧蓮勸道:“娘娘，莫不如今日便先歇息一日，您也正好休息一番。”
景惜華搖了搖頭，又淡聲說：“昨日的事，不必查了。”
是傾城想要自己的命，傾城想要她死，就是母後想要她死。
景惜華慢慢坐了起來，揉著眉心：“縱然遇險，我也一定要今日就回去。”
聞言，碧蓮隻能吩咐下去，眾人很快就啟程出發，抵達皇宮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景惜華抬起頭，看到夕陽在天邊掛著，散發著這一天最後的光芒。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血一般紅色的雲。
它讓原本就已經低調奢華的朱紅牆壁更添上了幾分詭異和妖嬈。
如此絕美耀眼。
可惜陌庭楠不在。
“去請陛下來。”
景惜華坐在了自己常坐的小榻上，對一個宮女說道。
那宮女得了令，立刻出去了。
景惜華知道自己回宮一事本就不該聲張，如此隻叫人去上了晚膳，就去逗弄慧兒。
慧兒反倒嘰嘰喳喳地聒噪，一見到她便叫道:“皇後娘娘好，皇後娘娘好。”
惹得景惜華微微笑了。
陌庭楠來的時候，便看到景惜華依偎在鳥籠旁，臉上掛著有些寂寞地笑容。
“景惜華……”陌庭楠遲疑地喚道。
那人聞言轉身，如眼，是這些日子魂牽夢縈的容顏。
這一瞬間，景惜華有數不清的委屈想要傾訴給他，然而剛剛張口，陌庭楠的一句話，打斷了她的千言萬語。
“我聽聞，你在領地，謀反。”
這句話，在景惜華的耳朵裏炸響，像是不帶半分懷疑，而是肯定。
聞言，景惜華輕輕站起，後退了一步，微微搖了搖頭。
這原本是傷心的表現，然而，落在陌庭楠眼中，便是心虛了。
陌庭楠上前幾步抓住了景惜華的手，急切地問她:“這些日子，許多朝臣與我說了，他們要複國，說你要複玄景國！”
“陛下相信嗎?”
景惜華的手抖了一下，可是陌庭楠抓得更緊了，卻隻是注視著她的眼睛。
景惜華便什麼都明白了。
垂下了手，眸中熾熱的感情已經熄滅。
景惜華輕聲說：“陛下，我平息叛亂中受的苦，我歸來路上的不安，你可知道?”
陌庭楠垂下眼睛，片刻後目光移開了。
“你從前，都是喚朕為‘阿楠’的。”
說著慢慢地鬆開了景惜華的手，從她的身邊走過：“皇後累了，朕明日再來看你。”
說罷，陌庭楠便大步走了出去。
景惜華驟然回頭，望著陌庭楠毫不猶豫的腳步，那強而有力的腳步聲，卻仿佛是踩在她的心口，步步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