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華摸了摸自己的發髻,對著鏡子重新梳妝了一番,將那一支尖銳的簪子插在了側麵,傷不著自己,卻也方便取下來。
對此,景惜華甚是滿意。
正在她對著鏡子看著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景惜華的門,還叫著“承花姑娘”。
景惜華起身,開門卻見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對她笑著。
這個女子一席粉紅色的衣裳,這麼豔俗的粉紅色,穿在這個姑娘身上,卻又是那麼合適,沒有半分庸俗。
女子走了進來,關上了門。
景惜華注意到,她身後還背著一架琴。
“承花姑娘,我一見你這模樣,便知道,你定是個有心思的。”那個女子將琴放在小幾上,看著景惜華柔聲說。
景惜華低下了頭,略做思索,便裝作無奈的樣子,問她:“我如何有心思?我既然來了這裏,便有再多的心思,也是無用。”
說完,她有意無意看了看窗外,歎了口氣。
“承花姑娘說的卻也是有些道理,不過你既然來了,以後,就是我帶著你了。”
女子見狀笑笑:“紅樓媽媽給你取名為‘承花’,為的就是要讓你做花魁,你在這裏要活得好好的,也算是個漂亮選擇。”
“你與我說這些,我卻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裏是什麼樣的位子。”景惜華看著這位女子,輕聲說道。
女子原本還平靜著,現在景惜華這麼一問,她臉上閃過一抹不快。
但隨即就掩了掩唇笑著說:“比起媽媽對你的期望,我這名字可就算不上什麼了。”
“姐姐,不如說與我聽聽。”
景惜華不曾想到,女子對名字有些抗拒,但她還是輕輕拉了拉女子的衣袖,乖巧地問:“畢竟,接下來這幾天我要與姐姐在一起,若是不知道姐姐的名字,豈不麻煩了許多。”
“我叫言歡。”女子長舒一口氣,說道。
言歡,隻說歡喜的意思,景惜華打量著她。
在這樣的城裏,這座紅樓怕也是最大的煙花之地,而言歡這清秀的模樣,恐怕也是一等一的姑娘。
隻是,景惜華雖然對別的不知如何,但對於自己的樣貌,還是有信心的。
而景惜華對於自己的樣貌,還是有考量的,所以那媽媽以前若是將言歡培養著做花魁,那麼日後,如果自己進了樓裏,言歡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這樣說來言歡現在對自己和顏悅色,無非就是照顧新來的人罷了。
景惜華沒再多言,言歡便拿出了那張琴,說要叫她琴技。
動作間帶著幾分下馬威的意思。
可彈奏樂器這件事,景惜華恰恰是擅長的,見此情景幾乎懷念自己拿把機緣巧合下得來的鳳鳴琴來。
那言歡姑娘給她示範了一遍,景惜華便彈出了完整的曲子,甚是動聽。
言歡的臉色卻在景惜華看不到的地方沉了沉,景惜華一曲終了,她便敷衍的點評幾聲,便急匆匆走了出去。
看著言歡的背影,景惜華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是越來越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