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惜華回頭，目光裏是一片冷意：“終究還是...我能放了她，她卻還能要她的命。”
暮色沉沉，景惜華突然覺得，自己清閑了幾天的日子又要到頭了。
良久，陌庭楠開口，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縱然是這樣說了，可陌庭楠確實也沒多少把握，他隻想著暫時先讓景惜華冷靜下來，可景惜華又如何能冷靜下來呢？
每一次，在自己覺得可以忘記痛楚的時候那個女人都會提醒自己，她擁有的都是暫時的，母後要做什麼，她從來都看不真切。
可這一次是最後一次了，景惜華的眸中漫上了幾絲血色。
那女人回來也好，不回也罷，都不能再去奪走她的幸福。
月色陰冷，邊陲小城霧氣濃重。
傾城跪在一位夫人身前，身上不斷發著抖。
夫人的指甲劃過她的皮膚，讓她的內心愈發慌亂。
“屬下……屬下知錯了，請您責罰。”
傾城終究是忍不住這低沉的氣壓，開口請罪。
那女子撇了她一眼，冷笑道:“擅自行動，傾城，你真是愈發令我驚訝了。”
傾城隻敢低著頭，“請您責罰屬下！”連聲音都是破碎的。
“濫殺趙家女子，暴露行蹤，責罰是你自己要的，”那女子眼眸一轉，冷聲道，“過來。”
傾城顫顫巍巍地走到女子麵前，女子揚手，傾城看清楚了她手裏的小瓶子，心下一顫，卻不敢移動半分。
然而那女子卻眼也不眨，手微微一揚，傾城便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一片灼燙。
那麵容便就如此毀了。
“這是你自找的，你可經不起再一次了。”女子的聲音裏聽不出一丁點感情。
傾城緊緊捂著臉，一步一步退了下去。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顫抖著看著鏡中的自己，原本和那人如此厭惡的相像卻又如此姣好的容顏，現在竟滿是疤痕，雖無一滴血，可這張臉，算是全毀了。
她的眼神從一片麻木的呆滯轉為了怨毒，手緊緊攢成拳頭，傾城一拳捶倒了妝奩，壓抑地咬牙切齒:“憑什麼?憑什麼我的容貌就要被毀！還說是我自找的！”
她從來不想像那個人！
從來不！
房間裏安靜極了，然而複仇之火卻燃上了傾城的心頭，她找來一張麵紗蒙住了臉，對著鏡子一笑，再不見當年的美貌，鏡子裏的人，詭異至極。
夜晚的霧氣彌漫，從越國的境內漫入陌國的邊境。在夜色的掩映下，懲罰過傾城的女人正在黑衣人的陪伴下一步步踏上陌國的土地。
她低著頭，眸子裏寫滿了說不清的迷離，黑衣人卻麵無表情，隻是恭敬地站在身側。
如果趙涵在天有靈，可以驚訝地看出這正是之前聯係她的黑衣人。
可惜兩國邊境的守城士兵之中，並無人知曉他。
“陌國如今可當真是太平盛世啊。”
女人抬頭看到城門上的紅綢，感歎道。
黑衣人沒有說話，女人卻不知想到什麼，抬眼看上去的目光卻充滿了淋漓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