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庭楠坐在龍椅之上,已是與清晨截然不同的氣場。
他記得景惜華似乎以前也說過,他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王者氣質,仿佛天下,臣民,都是他理所應當擁有的一切。
他當時是沒當做什麼的。
而如今,一雙漠然的眸子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冷聲開口:“明天就是出征之日,不知道各位準備得如何?”
“萬事俱備!隻等陛下定奪。”
臣子大多情緒高漲,齊聲回答道。
“很好。”
陌庭楠的目光緩緩劃過,露出了滿意的神情。就算此去凶險萬分,但隻要氣勢還在,必然是有得一戰之力。
朝堂之上士氣高漲,景惜華坐在自己的寢殿中,眉目平淡,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喧鬧。
“郡主你不能進去!”
“滾開,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一道此刻已拋棄偽裝的刺耳聲音傳來。景惜華卻一點都不意外,抬手示意:“讓她進來。”
蘇璃婉一身淺粉色宮裝,衣袖寬大,將她嬌小的身軀包裹著,更是顯得楚楚動人。
“錦瑟姑娘,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蘇璃婉昨日才吃了虧,語氣難免溫和了些,加上計劃失敗,此刻前來,還是有一些心虛。
“什麼身份?”
景惜華麵上毫無波瀾,心中卻玩味起來,難不成...她知道?
“我說過,我,是淙元帝的義妹。”
“可在此之前,誰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不是麼。”
蘇璃婉死死盯著景惜華,目光如刀,似要把她沉底剖開。
“那又如何,在此之前,也沒有人知道你這個郡主,不是嗎?”
景惜華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也難怪你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體現你的存在了。”
蘇璃婉眼眸一凜,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
她在炫耀,炫耀昨天楠哥哥是在這裏歇下的,想來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
隱忍著心頭的怒氣:“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隻是你的身份實在古怪,我怎麼知道你對楠哥哥是否有不軌之心。”
“郡主有意思,隻是皇上都不操心的事,自然也用不著你來操心,郡主記一記自己的身份,可以回去了。”
眼見著景惜華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臉上卻沒有半分尊敬的意思,蘇璃婉的心中忿忿不平,但一時之間,又忍耐著不去發作。
冷笑一聲,快步離去。
“這個郡主還真是麻煩,都不知道來幾次找過你的麻煩了。你也真是脾氣好,要我的話,早就讓人把她抬回去了!”
卿兒笑嘻嘻地跑進來,看著蘇璃婉生氣的背影,覺著甚是解氣。
“卿兒,再怎麼樣,她也是郡主。”
景惜華嘴上說著神情上卻帶著淡淡地不屑,回頭又似笑非笑地看著卿兒:“你自然是不能跟她計較的,難道忘了上次的教訓了嗎?”
“自然不敢,說起來我就來氣呢!”
卿兒嘟著嘴,顯然是不情願。
“所以,何必,因為憐憫活下來,就等著憐憫消失好了。”
景惜華的語氣淡淡,好像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其實骨子裏,她是不屑和這樣的人算計的,隻是陌庭楠是那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