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結局四
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會過的安心嗎？”
明顯的看見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看著我說不出話來。
我輕輕的笑了起來，他在害怕什麼？怕我的尖銳刻薄，還是怕有朝一日麵對斯羽哥？
“我總是想起剛到你家的時候，斯羽哥時常來給你補課，那個時候的我們，簡單快樂。”
可惜，我再也看不見了。也不願再看見。
憶起往事他的神情也有些鬆快：“那個時候我們都不大，都很單純。”
他的眼睛清亮如星，一如往昔。
他還是他，我卻不是我，斯羽哥更是不在了。我不懂，斯羽哥於他來說亦師亦友，他是怎麼狠心那樣設計對付他的！我看著他，又仿佛不是在看他，隻是想透過他的眼睛看看他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
“這裏看夜景很美，我想再看一會，你下去幫我拿條毯子好嗎？”
也許是我好久沒有這樣語氣柔和的請求過他了，他也難得的露出欣喜神色，隻是麵上有些踟躕：“你一個人在這，我不太放心。”
“我一個沒有腿的人能幹什麼呢？”
他終究沒再說什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很快回來。”
餘樺走後，偌大的天台隻剩胡亂嚎叫的冷風，和滿心絕望哀痛的我。
搖著輪椅到邊上，半人高的護欄上又加了一圈鋼筋圍欄，這樣的高度防一防那些成年大人可以，卻防不了身材矮小的孩子，和我這樣沒有腿的人。雙臂用力撐著輪椅，膝蓋截斷處裹著層層紗布，站到水泥的地上鑽心的疼痛襲來。身子輕而易舉的就轉到外麵去了。
冷冽的寒風似要把我割成碎片，膝蓋處的刺骨疼痛逼得我一身冷汗，下麵車水馬龍，像一條急湍的河流，映著漫天的星光。現在隻要我一鬆手，便可以從這萬丈高樓跳下去。
“初雪！不要！初雪！”
餘樺回來的比我想的要快，後麵跟著一陣嘈雜的腳步聲，緊接著便是一聲驚叫。
“初雪！”
是餘氏夫婦，還有初秋。
很好，最後的最後，跟大家都道個別吧。
“初雪，不要，求你了，過來，初雪。”
初秋驚懼的叫喊聲，最後居然顫抖的說不下去。
餘爸爸也一臉驚恐：“初雪，有什麼事情下來說，好嗎，來，聽話。“
說罷，他試著向前走了兩步。
我撒開一隻手，嚇得他立刻止步。我笑道：“別過來。”
簡媽媽流著眼淚哀求：“初雪，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你下來，讓我從這裏跳下去，你過來，初雪，不要做傻事。”
初秋跪坐在地上，哭求：“初雪，該死的人是我，你過來打我，求你過來殺了我，如果你跳下去我也活不下去，初雪，求你看在衛爸爸和初夏的份上，求你過來，初夏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你還要做他的幹媽呢，初雪，求你了，求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