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過手機,撥通了白傾卿的電話,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白傾卿是被吵醒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你最好有要命的事,姑奶奶我要困死了……”白傾卿含糊不清地說著,盡管很生氣,但聲音壓得很低,是怕吵醒小白。
“傾傾,幫我個忙。”
“說!”
“幫我離開這裏。”
白傾卿用了半個多小時趕過去,外套裏麵還穿著睡衣,蓬頭垢麵毫無形象可言。
“怎麼回事?!這他媽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了!”白傾卿看著她平坦的肚子,蒼白的臉色,不敢再往下猜了。
病房裏沒有孩子,但極有可能是不在病房……
“孩子……死了,一出生就得了……心髒病,都是我的錯……”
“以安。”白傾卿趕忙過去抱住她,拍著她的後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哭是好事,但你現在身體不允許,沒了就是沒了,但我們還有機會,傷害了自己才是最不該的。”
沒了就是沒了,不管怎麼難過怎樣去傷害自己,結果是不會變的。
“以安,你要活著,就總得向前看。”白傾卿扳正她的臉,“看著我,你看著我的眼睛以安!”
桑以安渙散的神情有了焦距,看著白傾卿。
“以安,都會過去的,你想去哪?我幫你,你想做什麼?我都能幫你,但你要好好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別傷害自己。”
她抓著桑以安的手,用了很大力氣,直到有了痛意:“告訴我,你現在想做什麼?”
“出國,我想走。”桑以安沙啞地說著。
白傾卿沉默了片刻:“這件事你不打算告訴沈於毅?也是,你要是想告訴他,就不會找我了……”
“算了,我不多問,等你好點再說,準備什麼時候走?要不要先住到我家去。”
桑以安動了動嘴,聲音極小:“現在。”
“現在?!就你這副身體?你就不怕當場猝死了!”白傾卿直接拒絕,“不可能,想都別想!沒你這麼不把自己當回事的!”
“傾傾,有很多事太亂了……我必須走,你幫我吧。”桑以安聲音啞的幾乎沒有聲音了,但那雙眼睛會說話,透出的神情讓人無法拒絕。
白傾卿緊擰著眉頭:“就算想躲開沈於毅,也不用這樣啊!你去我那躲躲,等你好了再走不行嗎?!退一萬步講,就算你出國了,他就找不到你?那是沈於毅,是沈家,找一個人要多難?你何必這樣不顧身體,完全沒有必要!”
桑以安搖頭,抽噎著,顫抖著:“不一樣啊……”
她和沈於毅之間,本就脆弱的隻需要輕輕一推,便可瓦解,徹底瓦解。
“幫幫我吧,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傾傾你幫幫我……我繼續呆在這裏,會瘋,會死,真的活不下去。”
她不知道怎麼麵對那些人,那些事,這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噩夢,除了本能的逃開……隻能逃開。
她的腦海中閃過那張臉,沈於毅的模樣……很想他,很想見他,就隻能逼著自己離開。
“等我,我聯係私人飛機和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