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左摘掉VR眼鏡、全息全感的手環，從儀器設備中鑽了出來。
他尋到另外一邊的小儀器蛋，從外麵按下按鈕，把裏麵已經睡熟的佑之給抱了出來。
走到隔壁房間，靳左將人輕緩地放在了小床上，隨後抖開薄毯，蓋在了他的身上。
“漂、漂……阿姨”
小柚子嘟囔著，好似在夢中還喚著薑嫵的名字。
靳左不得不承認，母子連心，血緣關係這種天定的紐帶，是時間、距離完全沒有辦法拆算的緣分羈絆。
名義上莫歡才是佑之的母親，可佑之卻對她生疏畏懼，除了嘴上喊她一聲媽咪，平日半點不黏她，甚是還想著逃離她的身邊。
而他跟薑嫵隻有一麵之緣，卻心心念念，隻想跟她陪在一處。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覺得困擾甚至生氣，因為他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對那個女人更多的是憤怒和不解，自然不肯讓佑之和她相認、甚至見麵！
可現在他弄懂了自己的心，也和莫歡坦白了一切，麵對感情的結束。
對於薑嫵，他全然將她當做了佑之的母親——
不僅僅是生養的母體，也是從今以後，陪在佑之身邊，也陪在他身邊真正的家人。
離開佑之的房間，靳左掩了門，將一方靜謐留在了門後。
……
“董事，您想問的技術問題，我已經全部去了解過了。”
來彙報的人，是辦公室普通員工，沒有特別的背景，甚是隻是剛進公司的畢業實習生。
她對靳左突然選中她來董事辦公室做事，顯得十分受寵若驚，惶恐不安。
在同時猜測紛紛，異樣目光之後，她反而更加謹慎，對靳左要她做的事情守口如瓶，不敢泄露半分，特別是對莫歡。
她對莫歡完全是避而遠之的，生怕自己受靳左青睞的事，引起她的不快。
這也是靳左選擇她來辦事的最主要原因，因為通過上一次夜場酒局的事兒後，他對莫銀已經不再信任了。
“說吧。”
走到辦公桌前，他點了一根煙兒，坐到了真皮沙發上。
小員工抿了抿嘴唇，措辭妥當後開口：
“根據您反應的情況，我去問了技術部還有客服部了解情況，除了您反應的這一例以外，客服問題部門並沒有收到同樣情況的投訴和求助。而且技術部那邊向我保證，痛覺係統的調試經曆過上萬次試驗，有過上千種不同試驗樣本，絕對不會出現痛感無法承受的問題。”
靳左令她去調查的，正是薑嫵在遊戲中，痛感異於常人的BUG問題。
“那無法離開遊戲呢？”
他眉頭一擰，用指腹搓滅了吃吸了一半的香煙。
小員工把抱在懷中的文件，遞到了他跟前，正色道：
“這是所有無法正常退出遊戲係統的投訴案例，除了操作失誤的烏龍之外，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硬件設備沒辦法很好匹配遊戲，用的可能是市麵上質量太差的儀器裝備，所以才會有無法正常離開遊戲的問題。可……聽您說，您的那位朋友，用的可是咱們祈歸最新、市麵上最高端的設備呀？”
靳左恩了一聲。
接過小員工遞過來的文件夾，目光逡巡，一目十行，很快都看完了。
“你剛才說，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設備問題，那麼小部分呢？”
他的行事風格講究準確表達，大部分、可能、也許這種詞語，在向他彙報工作中，是禁止被使用的，顯然這位小實習生還沒有摸透BOSS的性格。
她慌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住了，隻是用很小聲的聲音道：
“還有……還有一種情況，隻是這種情況太偶然了，也不具有代表性，所以我沒把它寫在報告案例中。”
靳左眸光一凜，啪的一聲闔上了文件夾。
他找的就是那一種看似不可能的偶然情況。
“說。”
他抬起眸子，緊緊盯住了眼前的小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