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你去招惹她做什麼!”貴妃又急又氣,不安的扯著帕子,“你即刻出宮,去找你祖父。”
“恐怕遲了,”五皇子終於沒了從前的傲慢和自得,“父皇已經叫人將宮門鎖住,我的人無法向外傳遞消息。”
“你說說你,你與長寧往日無冤的,為何要如此不留情麵?”
“兒子就是不喜歡她如此猖狂!明明我才是父皇的兒子,可她一個賤人卻比兒子更得臉!況且當年是她把事情做絕的,實話同您講,當年兒子落水,就是被她推下去的,她還威脅兒子不許將事情說出去,不然就要兒子的命!”
三皇子隻比長寧郡主大了幾個月,五歲那年突然落了水,貴妃叫人翻遍了整個後宮也沒找出下手之人,問三皇子他隻說自己沒看清害他的人的臉,貴妃沒有法子,隻能加派人手護著他。
那時皇後雖然受她打壓,可長寧卻是崇真帝的心頭寶,經常抱著她處理朝政,三皇子不敢同她對上,但自此以後心裏的仇恨便紮了根。
“原來是她……”貴妃歎了一口氣,“可你怎麼就不知道忍一忍呢,等你坐上了皇位,她是去是留,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
“兒子忍了十幾年,可長寧呢,父皇可有半點要教訓她之意?說來她倒是命大,秋獵都沒能殺了她······”
“秋獵遇襲也是你所為?”貴妃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可有想過,長寧不過害人不成,就被你父皇圈禁起來,你呢,若是你做的事被查出來,你父皇可會手軟?”
五皇子這會兒也十分不安,他焦躁的來回踱步,像是在安慰貴妃,也是在安慰自己,“不會的,參與其中的都是兒子的心腹,其餘之人也早就徹底消失,父皇他······”
“皇上到——!”
貴妃登時站了起來,給了五皇子一個安心的眼神,便帶著他迎接聖駕,“臣妾(兒臣)給皇上請安!”
崇真帝卻遲遲未叫起,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低著頭掩藏情緒的五皇子,眼神如利刃一般在他身上掃來掃去,“小五,長寧出了事,你可有什麼想說的嗎?”
“妹妹她可安好?可是請禦醫瞧過了?好好的在郡主府,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五皇子揣著明白裝糊塗,若不是崇真帝已叫人查清真相,恐怕還真的會被他糊弄過去。
“長寧為何會如此,你不知?”崇真帝冷冷的看著他,“朕是老了,可還沒糊塗呢!你做的好事,真以為天衣無縫不成!”
氣急的崇真帝拿起桌上的茶杯砸了過去,滾燙的熱水澆了五皇子一臉,頭上還被砸了個大包,他卻隻是微微晃動了身子,依舊保持著恭敬跪下的姿態。
可崇真帝再也不會為他的裝模作樣而迷惑,“朕原以為你是個好的,沒想到你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來人,把五皇子給朕拿下!”
“皇上!”貴妃伏倒在地,“千錯萬錯都是臣妾的錯,您可記得當年小五落水一事,臣妾後來才知道是長寧動的手腳,臣妾一時氣惱,便示意內務府收拾收拾長寧。臣妾對天發誓,臣妾真的隻是想讓她受些教訓,絕沒有別的意思!”
崇真帝眯著眼睛,“貴妃還真是舌燦蓮花,都說最毒婦人心,你今日能對長寧動手,來日是不是也能對朕痛下殺手?小五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母親,方才走了歪路!來人,貴妃蛇蠍之心、手段狠毒,責褫其封號,貶為安嬪,禁足一年!五皇子心術不正,禁足三月!”
“嬪妾(兒臣)——謝主隆恩!”
貴妃,啊,現在是安嬪,沒有半分掙紮的跪下,雖然此刻她處境不妙,可是心神卻無比清明。她深知這個時候再鬧騰,也無濟於事,甚至還可能連累五皇子。
好好的貴妃說貶就貶,就連五皇子也被禁了足,不了解內情之人隻會覺得崇真帝陰晴不定,可真正窺得他心思的人,卻是覺得脊背發涼。
宮裏的消息一傳到高家,高離便急火攻心,口吐鮮血暈了過去,看診的大夫直搖頭,“相國大人這是中風之兆,又心血虧損,即便醒來,怕也是口斜眼歪,這段時間萬不能再刺激他,否則有性命之憂。”
高離是高家的主事人,更是高家和五皇子黨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如今支柱倒了,群龍無首的五皇子黨瞬間一片散沙,被禦史揪出的幾個犯下大錯之人,悉數被崇真帝扔進了天牢。
高明早飯午飯都顧不得吃,大夫一走他便出了府,直奔錢碌住著的院子,一進門就跪下了,“高家危矣,還請先生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