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馬佳氏的原因,烏蘭沁心裏對這個男人並沒有太多的好感。心裏嘀咕著,古代男人不是不可以隨便進人閨房的嘛,為嘛你這麼自然地進來了。烏蘭沁還沒有開口,隻見石瑤掀開珠簾又進來了,手裏還拿了一副碗筷,她不敢看烏蘭沁,放下碗筷就急急退出去了。舒常笑著自來熟地坐下,看著一小桌子的菜說道:“菜色果然特別,之前隻是聽你姐姐說起。”烏蘭沁翻了個白眼,夾了一大口菜放進嘴裏咀嚼。看到舒常盯著她看,她又大大地夾了一口菜十分沒有吃相地放進嘴裏。烏蘭沁專心地吃菜,吃著吃著感覺到舒常一直沒有反應,便抬頭看了一下。一陣恍惚,眼前這個男子闊麵俊顏,就那樣溫柔寵溺地看著她,他笑著,笑的十分溫暖。烏蘭沁不自覺地對著舒常溫柔地一笑,看舒常溫柔地給自己布菜,寵溺地問著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她知道自己內心有多脆弱,如果有一個肩膀讓她依靠,她不想假裝堅強。舒常陪她吃完飯,便走了。彬彬有禮又十分親近。烏蘭沁夜晚趴在被窩裏想著晚飯的一幕,覺得自己怎麼突然對舒常那麼信任,現在想想也不覺得舒常多好啊。烏蘭沁覺得自己當時一定走火入魔了,搖了搖頭,抱枕頭去了,她明天還要和樂師學古箏呢。舒常從這天開始便常常來,每次都是趕著烏蘭沁的飯點,烏蘭沁有的時候會覺得舒常是來蹭飯的!不過就這樣一天一天,她心裏好像越來越放不下舒常了。轉眼就要除夕了,烏蘭沁也學了將近一個月的古箏了,頗有進步。不過說到進步,不得不說到她的這位女樂師。這位女樂師可是個十足十的冷美人,見了誰都不會笑,就算天天穿著火紅的衣服,也不會有人在她身上看到溫暖。所以在她的冷麵孔下,烏蘭沁十分努力。今日舒常來的十分早,烏蘭沁還在同樂師學著一首新曲子,聽說還是九公主當年創作送給乾隆爺賀壽的。女樂師看到舒常,瞪了一眼烏蘭沁,忽地站起,抱著古箏就走了出去。舒常也不惱怒,對著烏蘭沁道:“沁兒今天學的怎麼樣?”烏蘭沁淡淡一笑,回道:“還不錯。”屋裏適時地飄來了飯香,石瑤打著珠簾,等舒常走入,烏蘭沁經過的時候,石瑤咬著唇深深地看了烏蘭沁一眼。烏蘭沁心裏納罕略作停頓,隻聽坐好的舒常喊道:“沁兒,還不快來,飯菜要涼了!”烏蘭沁看了石瑤一眼,便走了過去。吃了幾口菜,舒常倒了一杯酒遞給烏蘭沁,溫柔地笑道:“明日就是除夕了,來,我敬沁兒一杯。”烏蘭沁笑著道:“你知道,我從來不喝酒的。”心裏看著舒常卻癢癢的。“明日可是年節,大家都是要放鬆休息的,沁兒醉了怕什麼,明日盡管睡到日上三竿去。”舒常又將酒杯對著烏蘭沁遞了一遞,眼底快速閃過一絲不屑。烏蘭沁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癢癢的,聽著舒常的聲音覺得全身的細胞都要沸騰了,腦子裏一直有個聲音說,不能喝不能喝,手卻已經接過了酒杯。兩人撞杯,一飲而盡,烏蘭沁的臉就紅了起來,看著舒常對自己笑著,越發覺得心癢難耐。舒常看著烏蘭沁醉眼如絲,嬌豔欲滴,心裏也早就癢了起來,他伸出手握住了烏蘭沁搭在酒杯邊的酥手。烏蘭沁一個激靈,像是一道電流擊中心髒,一陣眩暈。烏蘭沁趕快用左手扶上額頭,卻摸到了一個珠釵,塔古爾臨走時送她的珠釵,她日日都帶在發間。烏蘭沁順手抽出珠釵握到手中,看著珠釵發呆。“沁兒怎麼了?”舒常的柔語含著酒氣吹進烏蘭沁的耳中。耳朵一癢,烏蘭沁扭頭就看到舒常已經站到了她身側,右手也早已環在了她的肩上。烏蘭沁抬手,就對上舒常癡情寵溺的眼神。烏蘭沁覺得自己好像就要淪陷了一般,看著舒常慢慢地靠近,左手也順著她的手指一路向上遊移。撲通撲通,烏蘭沁覺得自己的心就要跳出來了。突然劄裕泰送的巡府府內地圖和塔古爾交待的話立時像電影一樣立即放映到烏蘭沁的腦海。烏蘭沁心內一緊,左手的珠釵已經刺入股中,神智突然清明。烏蘭沁抬手按住舒常已經移到脖頸間的手,頭向後移了移,有些疏離地道:“舒常哥哥,沁兒覺得酒勁上頭,十分乏困想要歇息了。”舒常有些吃驚,身子又向著烏蘭沁傾了傾,十分關懷地道:“沁兒哪裏不舒服,我來看看。”不等他抬手放到烏蘭沁的額頭,烏蘭沁扭頭道:“不礙的,想是今日練琴有些乏累了。天色已晚,想必姐姐也一定等急了哥哥。”舒常頓了頓,左手在袖中握成了緊緊的拳頭,最後還是看了烏蘭沁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烏蘭沁想到近日馬佳氏對自己的好,十分懊惱,慶幸地看著握在手中的那支黯淡無光的珠釵。烏蘭沁不等石瑤,回到床邊躺臥了下去,心內卻覺得有些疑惑起來。想起每日不見舒常,也並不覺得想念。偶爾在花園等處見麵,也不覺得分外親近。隻是每每舒常與她同飲飯食之時,自己卻常常心神恍惚,情不自禁。聽著他一聲聲地喚自己‘沁兒’,自己竟然就不自覺地喚起了‘舒常哥哥’。烏蘭沁一夜無眠,石瑤跑進跑出地進了幾次房間,她也恍若不聞。雲珂莫名其妙在花園說的話,石瑤近日常常好像對自己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舒常每日飯桌上越來越親近的舉動。當第二日清晨烏蘭沁被石瑤搖醒的時候,烏蘭沁的兩隻眼睛下顯現了十分明顯的黑眼袋。石瑤有些吃驚地問:“小姐,你怎麼這樣困?”烏蘭沁撫了撫額頭,對石瑤說道:“昨晚半夜做了噩夢,一直不敢睡。你找我有什麼事麼?”石瑤一聽,趕快回道:“樂師來了,說是來辭行的。”烏蘭沁十分吃驚,立即爬起來讓石瑤給自己稍加整理便出了門。一身紅衣的女樂師就那樣高傲地坐在院內,看到烏蘭沁睡眠不足的眼袋,冷冷地哼了一聲。“師傅要走了麼?”烏蘭沁淡聲問道。“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了,如今你已經得到了,想來不日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成個姨娘,我留與不留又有何幹?”女樂師冷言冷語地回了一句。“東西?姨娘?”烏蘭沁不解地疑問。女樂師卻以為她心內自知不光明,麵上裝糊塗。於是更加輕蔑地看了烏蘭沁一眼。“姑娘既然忘了,就更該放我走了,以免我不小心說漏了嘴。”說罷,站起身便欲離去。烏蘭沁急忙站起身道:“師傅留步,還請屋內說話。”女樂師卻毫無掩飾厭棄地看了一眼烏蘭沁的房門,冷冷地道:“那麼肮髒的地方,我可不去。”烏蘭沁心裏隱隱覺得猜到幾分,剛要開口,就見石瑤跑了過來,對女樂師福身道:“師傅這邊請,福晉已經來催幾次請師傅過去了。”女樂師抬步便走,烏蘭沁急切地道:“師傅留步,我昨日新學的曲子還有幾個疑竇,還請師傅指點後再離去。”石瑤立即想要開口說話,烏蘭沁眼神一橫,冷冷地道:“如今你都不知道主子是誰了,就跪在這裏給我思過,哪兒都不許去。”石瑤抿著嘴,看到烏蘭沁麵色十分冷淡,猶豫了猶豫便跪了下去。烏蘭沁對著女樂師拜了一拜,對著房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淡淡道:“師傅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