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的內心被矛盾所充滿,她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呢,她隻是……隻是想和連殊哥哥在一起而已。
悄悄搬出了鳳曦的茶樓,以後大概都再無交集了吧。
聽說,鳳曦去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了,聽說……是冥婚。
十一不敢告訴連殊,她害怕連殊又會不顧一切的去找鳳曦,然後帶著一身傷回來。
終究還是瞞不住,連殊知道了,拖著還沒有完全痊愈的身體,要去找鳳曦。
十一勸他,隻是一個婚禮而已,會沒事的,這勸說,輕飄飄的,被風一吹就散。
大約鳳曦就是麻煩體質,參加婚禮也能被人算計,她成了冥婚的另一個主角,一旦開始,就沒有停下的可能。
隻是新郎也同樣的,變成了那個叫北陰的男人。十一想也是,那個霸道的男人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舉行婚禮呢。
第一次活著到地府,真是不一樣的體驗。對於已經嫁給了北陰的鳳曦,連殊哥哥始終念念不忘。
為那一巴掌,十一向鳳曦道了歉,至少自己會心安,連殊哥哥也不會太生她的氣。
三方會談,以前十一沒去過,這是她當上少掌門之後,第一次接觸,而且隻能贏,不能輸。
意料之外的,遇見了十三,意料之中的冷嘲熱諷,心裏有些不好受。
日子放佛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沒有權利,沒有矛盾,一起吃吃飯,打打牌什麼的。
隻是意外看到了爺爺守在一座廢舊的老樓前,因為好奇心,走了進去,悲劇,就這麼開始了。
黑暗,血腥,哀鴻遍野,放佛又回到了孤兒院的那一晚,無助,弱小,什麼都做不了。
有聲音在十一耳邊告訴她,想要變強大嗎,自然是想的,那聲音又說,隻要接受她,一切都會如她所願的。
十一想要拒絕,她知道,答應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但內心已經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絲光明。
十三滿身鮮血的來到十一麵前時,十一已經沒辦法把手放進他伸向自己的手心了。
第一次,十一直白的看到了十三眼裏的瘋狂和對自己的擔憂,放佛有什麼地方,塌陷了。
十一隻能看著十三將她帶出去,看著這具身體像個幼稚的孩子一樣和她撒嬌,甚至聽著一抹惡劣的聲音不斷地說,這個人真傻,可以利用利用。
十一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就隻能,這麼看著。
看著自己的指尖穿透皮肉,感受著溫熱的鮮血染上手心。
十三的保護,十三的隱瞞,身體裏的另一個東西和十三的爭執,都讓十一心痛。
當劍刺入鳳曦身體的那一刻,十一覺得,她大約沒有生還的可能了。北陰的怒火,是她永遠都承受不了的,亦是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的。
當十三鮮血飛濺,將黑暗染成紅色的時候,那道惡劣而又刺耳的聲音在不斷不斷地嘲笑她。
十一已經,瘋魔了。渾渾噩噩的她,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那東西用著她的身體做著她從來不願做的事,十一也已經麻木了。
隻是十一沒有想到,它的目標,還會是鳳曦,而十三,還是那樣的不顧一切,為的隻是把自己從黑暗中解救出來。
此時的十三,真的已經了無生趣,十一艱難的抬手,想要擦幹淨他臉上的血汙,卻越擦越髒。
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疼的徹骨,什麼連殊,都不重要了,她隻要那個說要帶自己回家的十三哥哥回來。
如果說,連殊於十一來說是一抹在黑暗裏照亮她的光,那麼,十三就是傾其所有,將她拉出黑暗的人。
可終究明白的太晚,十三已經死了。
十一像,她如果隨十三哥哥這麼去了,是不是可以在黃泉路上相見。
然而那個長相妖孽的男人,打碎了她的幻想,卻也給了她希望,十三哥哥,還是會有回來的一天的,那麼,她準備傾其一生,去償還她所欠下的一切。
這一找,就是一生,當十一顫顫巍巍的帶著裝滿十三魂魄的鎮魂石找到鳳曦的時候,十一已經霜發滿頭。
握著鎮魂石,喝下孟婆湯,她小心翼翼的問“我還能和他相見嗎?”
尤裏說,可以,這就是宿命。
十一嘴角爬上笑意,宿命是什麼,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我終於可以和十三哥哥,回家了,她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