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姐……”十一細如蚊蠅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回頭，她垂著頭說“對不起。”
我沉默了一下，問“你對不起我什麼？”
十一咬咬唇“那天我不應該……不應該那麼衝動的。”
我看了一眼忘川河邊的連殊，說“如果你是為了連殊高興，那麼就沒有必要道歉。”
十一辯駁“我沒有，我是真心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我歎了口氣，摸摸十一的頭“如果你是真心的，那你也不必道歉，你沒有錯的，我從來都沒有生過你的氣。”
連殊放佛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對我笑的溫柔，隻是那笑容裏，多了些什麼，我並沒有深究。
最後是孟瑤奶奶回了人界給我帶了衣服，終於把那身該死的婚服給換了。誰也沒有提出要回人界，我問了尤裏她算到的女媧石碎片到底在什麼地方，尤裏說快出現了。
地府沒有白天晚上，不管什麼時候，都一樣，感覺就是想玩就玩，想睡就睡，沒有什麼時間概念。當然，鬼是不需要睡覺了。
因為那天不小心頂了北陰的那啥，我也是怕怕的，就沒有再敢去酆都大殿，等他忘記些再說。
我正和小白插科打諢呢，原來小白和小黑其實很少出馬去人間拘鬼的，去的都是他們手下的那一大票陰差，他們現在已經是屬於高管了。
和小白分別之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回酆都大殿看看，這個冥婚的婚契，還是得想辦法解決的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的嘛。
才走到大殿門口，就被人叫住了，一回頭，是一個風騷到不行的女鬼，走路都帶扭的，那波濤洶湧的，衣服都快兜不住了。
她輕蔑的看了我一眼“你是哪裏來的小鬼，酆都大殿豈是你能來的地方？”
我從上到下把她看了一眼，摸著下巴問“這位姐姐在哪兒坐台呢，多少錢一晚上啊，應該挺貴的吧？”
女鬼一跺腳，陰狠的看著我“本羅刹女哪能是你這麼一隻不知天高地厚小鬼可以侮辱的。”
我點點頭“好吧，那這位姐姐再見！”
一隻腳踏進大殿，那什麼羅刹女刺耳的聲音響起“你為什麼可以進大殿？”
我回頭嫣然一笑“你猜啊。”
走進大殿，我麵無表情，羅刹女，北陰說過，是被關在孽鏡台的惡鬼，居然能夠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這裏，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得問問北陰。
北陰不在寢殿，我又把所有的房間都找了一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這是哪去了，奇怪。
才準備要出去，就和北陰遇了個正著，臉都給我氣黑了。
北陰左擁右抱，其中一個還是剛剛那隻羅刹女！衣服穿的鬆鬆垮垮，臉上盡是輕浮的笑，那兩女鬼那叫一個巧笑言兮。
我雙手抱胸，看著旁若無人秀下限的那三人，手往哪伸呢，雖然我不願意承認那個冥婚婚契，但再怎麼說北陰還是我男朋友吧。“杜北陰！你不準備解釋解釋？”
北陰眼底劃過陰狠，和那個羅刹女眼底的一模一樣，那抹陰狠，像一把刀子插進我的心裏，疼的慌，麵上卻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他漫不經心的說“你有什麼資格向本帝要解釋？”那種漫不經心裏帶著濃濃的不屑。
指甲陷入手心的疼痛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的聲音也帶上了冷意“你是不是忘了，你剛剛從我男朋友變成了我丈夫。”
北陰捏起羅刹女的下巴，吻了上去，卻在就要吻上的時候停住了，不知道是為什麼，他收回手眼裏帶上了暴戾“那又怎樣，你還想管我不成？”
我麵無表情的蹭蹭蹭走進北陰，抬手就是一巴掌，這次打的是臉。脆響之後我整個被掀了出去，砸到殿門上，好不容易淡忘了的血腥味重新席卷整個口腔。
杜北陰的眉宇間全是戾氣，陌生到我放佛全然不認識這個人一般，那兩個女鬼幸災樂禍的笑都沒有辦法落進我的耳朵，唯有杜北陰的那一句滾，讓我聽了進去。
掙紮著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出大殿，自嘲的笑了，婚姻果然是愛情的墳墓，這才睡了一覺，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更糟糕的是，我這副狼狽樣，被連殊看了去。
連殊沉著臉擦去我嘴角的血，問“杜北陰做的？”
我別來了頭“我想一個人靜靜。”
一個人蹲在忘川河邊，看著不斷翻湧的血色河水，以及從未放棄掙紮的惡鬼，發呆。
“帝後，你在幹什麼？”
一回頭，楚江王咬著棒棒糖疑惑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沒看出來，我在發呆嗎？”
楚江王偏了偏頭“帝後在不開心了？”
我沒有否認，而是說“叫什麼帝後，怪別扭的，換個叫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