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出現的那麼及時的份上,我也就不反駁他了,就讓他在口頭上占點便宜也沒什麼。
緩了一下,我推開了北陰,尤裏好奇的看了北陰幾眼,沒說什麼,連殊淡淡的瞥過北陰,沒有說話,但眼神有些不對,又說不上哪裏不對。
我也不知道怎麼和他們介紹北陰,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不介紹,反正他們也不問,估計以後也不可能見到了。
猝不及防的,上方的那個大大心髒炸開了,大堆大堆的肉泥噴了出來,因為北陰早點撐死了保護罩,所以我們並沒有粘上那些肉泥。
尤裏也一開始就有保護罩,所以隻是受到了驚嚇。而連殊,責備措手不及的噴了一身肉泥,他眼神平靜的可怕,抬手給自己施了訣,恢複清爽後看向北陰“麻煩這位先生,在動手之前說一聲。”
我才明白,是北陰幹的。
北陰回答“不好意思,我給忘了,下次一定。”然而話語裏一點點悔過的意思都沒有,還夾雜著惡劣的成分,不用說,北陰就是故意的。
他心眼也賊小了,人佛家到底得罪他哪裏,居然連個佛家弟子都要欺負。哎~莫名的同情連殊。
不過“不是說心髒就是陣眼,為什麼周圍什麼都沒變?”
北陰手腕一翻,手裏出現一把古樸黑沉的劍,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的。他執劍向著暗紅色的內壁一劃,皮肉分離的聲音。
內壁上出現一條縫隙,能夠讓人通過,北陰攬著我從縫隙間走去,尤裏和連殊跟在身後。
走出縫隙,就是辛氏大廈的樓層,黑暗中隱隱有人站在窗口,其中一個瞬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北陰從我身邊瞬移到了窗邊,終究沒能攔下那個瞬間消失的人,剩下的人影被北陰一踹即離,兩個人影皆倒下了。
我們幾人上前,才看清楚,倒下的一個是人,一個是狐狸,那隻狐狸……把物種都擺臉上了。
一張狐狸臉,人的腰身,爪子老長,指甲尖上還滴著鮮血,齜牙咧嘴,但礙於北陰的震懾不敢有什麼動作。
另外一個,辛氏大廈的員工,曾倩然。
探了探鼻息,死了,白襯衣上染了血,心髒沒被挖出,北陰說“有靈魂被強行扯出的痕跡。”
我抬頭“剛剛那是羅刹?”
北陰搖頭“不是羅刹,是……人類。”
我十分驚訝“人?”
北陰眯了眯眼“我不會看錯的,是人,還帶著濃重的鬼氣,說明他身上還有一隻鬼。”
我目瞪口呆,這複雜的,一開始以為是那什麼羅刹,後來以為是妖,再後來變成了人,我去,這是要鬧哪樣?
人已經死了,隻能從那隻狐狸嘴裏撬出點有用的東西來,它的雙眼在黑暗裏泛著寒光,一閃一閃的。
我抬腳踩住它的胸口“那些心髒都是你挖的?”
它沒有說話,有恃無恐的感覺。我摸出一張符,作用於鬼的,但是這隻狐狸剛剛給我的感覺有點奇怪,都是鬼的氣息,所以打算拿來試一試。
直接貼到狐狸的胸口上,移腳過去,碾了碾,軟軟的,還挺有彈性,臉醜身體倒是很有料,神奇的物種。
估計這狐狸挺痛苦的,狐臉都開始扭曲了,我揚了揚下巴“是不是你挖的?”
它發出短促的狐狸叫聲,向我露出尖牙,意在威脅我吧,我兀自笑了“呐,我時間很多的,反正要救的人也已經死了,和你耗,綽綽有餘。”
“鳳小姐。”
我轉頭,連殊看著我,眸光漾起水波,讓我有一瞬間的無地自容,他接著說“它恐怕也是有苦衷的,我們也逼他不得。”
尤裏則咬著嘴唇,看著死去的辛氏員工,看得出,她很自責,大概是因為算得出來卻改變不了結局,有些無奈吧。
而我也看到了我們出來的那個東西的全貌,臃腫的身體塞滿了大半個樓層,肉一層層堆疊著,此時多了一大條我們出來時劃開的縫隙,頭是個嬰兒模樣,目測三鹿奶粉吃多了。
北陰嗤笑一聲“人人都有苦衷,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寬恕所有殺人放火的人?”
我默默鼓掌,北陰太給力了,這話要我回答,我是不知道怎麼回答的了,不用問都知道我腳下這東西準是挖心的了,連殊還來這麼一句,我也是沒話說,善良的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狐狸就是聰明,才兩句話的功夫,就知道連殊心善,操著一口楚楚可憐的嗓音“這位大師~奴家真的是受製於人,迫不得已才做出這般傷天害理的事兒,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必然不會這樣做的~”
如果這隻狐狸的臉也是人臉,那就完美了,奧斯卡金獎都不在話下啊。
連殊一聽,果然,馬上開口道“知錯能改,善莫大蔫。”然後端著那副悲天憫人的表情看著我。
之前看到這副表情,覺得宛若謫仙,高深莫測,現在,就是礙眼,讓我放人唄,可以,那就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