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早餐之後本應該和大家一起去山穀的計劃被迫取消,封母擔心安媛的身體,打電話催封祁立即帶安媛回家,封祁整理完帳篷和被褥,將剩下的物資移交給風聚眾人,帶著安媛以及陽啟嚴夫婦開車下山。
路上安媛一句話也沒有說,把頭看著窗外,安靜的像一隻貓,她昨天晚上想了很久,想象著今天在山穀的野營的場景,可是封母一個電話就把他們召了回去,是說不失落,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能說什麼呢?都是為了她好啊!
“昨天晚上沒有睡好麼?如果累了就眯會兒,到了我叫你。”為什麼沒精打采封祁心裏當然清楚,隻是這個時候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麼,總要有人來率先打破沉默,旅行突然中斷,他也很有落差,但他更在乎安媛的感受。
“不,我不想睡覺,這外麵風景挺好,隻可惜,隻可惜沒有雪……”她舍不得閉上眼睛,閉上眼睛就看不到外麵的風景了。要是下雪多好,如果下雪了,她就是整天待著家裏也不會覺得無聊,加木看見雪,一定會很興奮,可是今年的冬天遲遲不見雪,據說是不會下雪了。有人說,上一年的冬天,把這座城市這一輩子的雪都下完了。
“你想看下雪?”去年的那場雪,現在的安媛已經不記得了。可是封祁一直記得啊,那個冬天,過得像冰雪一樣冷,安媛就在他麵前,他卻不能夠擁抱。給她的承諾,也一個都沒有實現。熬過了漫長冰冷,也沒有等來春暖花開。
她看見封祁像是陷入了沉思,眉眼裏顯出一抹揮散不去的悲傷,就像是她剛剛回到他身邊時,每當觸景生情,他都會很感傷,安媛見過他一個人站在窗戶邊思考的模樣,也是這樣的憂傷。安媛難以理解,過去的事情到底是有多不堪,會讓封祁一直記掛在心上,讓他這樣一個冷酷無情的人,突然間被悲傷的情緒包圍,變得脆弱。
不過,他的失態,總是一瞬間的,悲傷從封祁的臉上消失不見,他恢複往日的冷酷,專心開車。也許隻是安媛太在意他的想法,才總是能夠在他臉上捕捉到任何的情緒變化,她點頭輕“嗯”一聲,作為封祁剛才問題的回答。
“這算是,媛媛今年的一個小心願嗎?”封祁溫柔一笑,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給她。不過是一場雪而已。
安媛驚喜的扭頭看向封祁,睜大眼睛看著他滿臉的自信,胸有成竹要讓自己看一場雪?是去北方旅遊,還是有下雪的好消息?她點著頭說:“算,算我的一個心願,你可以幫我實現嗎?”她渴求一場有封祁在身邊的浪漫的雪。
“等著。”安媛還盼望著從封祁口中得出一些有意義的詞彙或信息,誰知他麵色一涼,口裏就淡淡的蹦出兩個字。等著,等著什麼啊?是等著今年一場遲來的雪,還是等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旅行?封祁沒有說,安媛也不想問。
回家之後的安媛一直悶悶不樂,她滿懷期待的假期,也才短短的一天,還沒玩過癮就被喊回了家,回家之後,又做什麼呢?隻能每天都守在家整天無所事事。接近年底,公司裏的事情也多了起來,封祁和陽啟嚴每天都往公司跑,早出晚歸,沒有人顧及到安媛,她隻好每天都待在家裏看電視,吃零食,逗加木。
她現在除了每天都等封祁回家,下午還要帶加木去附近的公園溜一圈,離出國的日子越來越近,封祁也趕著把手上的工作都完成,陪安媛出國治療,爭取在年前回來,他都已經想好了,回來就舉辦婚禮。
這天下午,安媛牽著加木,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休息,像往常一樣,等封祁下班路過,接他們回家。安媛手裏拿著小包零食,一點一點的喂加木,加木乖巧的坐在她身邊,一副代替封祁保護她的模樣。
狗狗都是通靈性的,通常陌生人的靠近,它們都比人類要敏感。別院接近郊區,安媛自從搬到這邊來,就沒有想過會遇到熟人,她每天安然的帶著加木在附近逛著,有時候,封父封母也會隨行。加木是一隻非常溫順的阿拉斯加,所以它和安媛生活在一起,封祁一點都不擔心,反而有加木在,會放心很多。
顧宥舒的靠近讓木加有些不安分。它吧唧吧唧的繼續吃著零食,豎起耳朵警惕的看著這個走近安媛的陌生男人。加木的反應安媛很快就注意到,她抬起頭時,顧宥舒整個人擋住她的陽光,陰影投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