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媛回過頭,白了一眼陽啟嚴,又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隻是陽啟嚴的病還沒有好,她怎麼放心這樣嫁給封祁?如果她嫁給了封祁,又怎麼放心白真芳留在爸爸和哥哥的身邊?想到這裏,安媛的心又沉了下來。
"明天你們去我家,白真芳怎麼處理?"兩個男人對坐著,聊起彼此熟悉的話題。
"明天派人把她送回家去,留在這裏,不太方便。"陽啟嚴的語氣冷靜的嚇人,那神情,絲毫不像是要和愛人離別的模樣。
安媛不曾說出口,剛剛那一瞬,她看見陽啟嚴的身上藏著些許陽景山和封祁的影子,深沉而成熟穩重。
"你那邊呢?那個Melody不好應付吧。"陽啟嚴用他深沉的嗓音,以同樣的口吻問著封祁。
"已經送走了。"封祁冷冷地說著,兩人儼然一副談論正事的姿態。
太入神的封祁和陽啟嚴這才發現一邊不明就裏的安媛,正在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他們,並且默默地向旁邊挪了幾步,一臉驚恐萬分。
"封祁,我想了想,要不我們先別結婚。"安媛一點都不擔心這兩個人待在一起有什麼壞心眼,聽他們的談話,安媛也明白了大半,但是她不希望,陽啟嚴牽扯進來。
封祁眼睫微微顫動,定了神看著安媛,假裝沒有聽見安媛的話。
"我不管你們兩個在密謀著什麼事,陽啟嚴,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會做好的。"安媛嚴正表明自己的立場。
"你不打算和我結婚?"封祁的臉色冷了下來,他實在想不透,明明之前就說好了的,為什麼突然就變了卦?
"封祁,我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我想等他手術做完之後再結婚......"明知道他會生氣,還是要說。
"如果你不想和我結婚,直接和我說就好,不需要用那麼多的理由來搪塞我。"封祁語氣緩和了下來,但是眼神中卻滿是疲倦和傷悲。
"媛媛,你不要再為了我做出犧牲了!你和封祁早就應該結婚的,如果不是因為我......"陽啟嚴一心想促成安媛和封祁的婚事,隻是沒想到自己無形中又成了他們的阻礙。
"我沒有不想和你結婚。"安媛想解釋,卻發現自己無話可說,確實,封祁的心裏,藏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他卻什麼都不願意告訴自己。
"我知道了。"封祁喃喃低語,不再追問安媛。他們之間,本來就還有心結沒有解開,隻要還有Melody的存在,安媛就不會死心塌地的留在他身邊。
院落裏又響起轎車的聲音,陽景山輕快地踏著皮鞋走了進來,看見幾人沉默的坐在沙發上,各自低頭刷著手機,卻不說話。
"小祁也過來了?"年輕人的事,陽景山也沒有多想,他今天心情不錯,"正好,我剛剛得了個消息,今天老同事告訴我,他已經找到適合啟嚴的心髒了!"
三人聞言,抬起頭,全部看著陽景山,真的找到適合陽啟嚴的心髒了嗎?
"爸~"陽啟嚴哽咽在喉,其實他早就已經放棄了。
"爸,你說的真的假的?真的找到合適哥哥的心髒了?"怎麼會不喜悅?安媛從來沒有如此激動過。
"我一個老同事有個朋友的孩子,和啟嚴年齡相仿,據說得了腦瘤,可能已經熬不到開春了。"年紀輕輕的生命,就和陽啟嚴一樣脆弱,陽景山也不禁感慨。
"那家人會同意把他們孩子的心髒捐出去嗎?"安媛還是隱隱擔憂,畢竟這個消息來得實在太讓人驚喜了!
"已經同意了!"陽景山從商多年,從不輕易發慈悲,隻是那家人與陽氏非親非故,卻願意搭救陽啟嚴一命,陽景山不禁自歎不如。
"哥,你可以不用離開我們了!"安媛激動不已,抱著陽啟嚴哭了出來,隻要這次手術成功,陽啟嚴就有可能恢複正常人的身體狀況。
陽啟嚴不語,眼淚就無聲的落了下來。
喜悅不輕易寫在臉上,封祁坐在原位上,他知道這一年來安媛和陽啟嚴走過的辛酸。他是個自私的人,他不像安媛,不像陽啟嚴,一直都在為別人著想,而是一直考慮自己的利益。
大年三十,沒有停的不隻是零落的大雪,還有團圓的氛圍和喜慶。
兩家人一天都一起待在封宅,封父為此特意買了焰火炮竹,等著夜裏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