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越是充斥著整個神經,獲得失望的可能性就越大,可是路恭始終堅信,隻要他們還在同一個城市,就一定會再相遇的。
轉了一圈,成都的細雨未歇,傘麵上水珠凝結成細流,從傘角滑落,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走遍以前所有走過的地方,路恭都沒有找到薑薰。來到這裏,是他最後的選擇。
服務員給三人端上一壺酒,安媛靠在封祁肩上,聽見流浪歌手的歌聲裏滿是滄桑和心無依靠。
掌聲在歌聲停下之後響起,路恭深沉地說著:"這個地方,我們以前經常一起來聽歌,這麼多年了,還是老樣子!"
"總有些東西,是不會跟著時代改變的。"封祁搖晃著瓷杯裏的陳釀,放到鼻子邊聞了聞,感觸頗深,"不管過了多久。"
"我總感覺,她會回到這裏來,剛剛進來的時候,就好像她的氣息還停留在這裏。"路恭對著封祁一笑,他一直覺得,封祁是這個世界上和他最像的人。雖然他們經曆不同,卻時常感同身受。
安媛看著終於可以心平氣和的好好坐下來談談的二人,笑語嫣然,以後都不會有他們二個鬧翻的煩惱了!
但是很快,她擔憂的問道:"你想好了,如果今天真的見到了薑薰,你想好了要怎麼麵對她麼?或者如果你今天沒有見到她,你又要怎麼辦?"
路恭又不再說話,陷入了沉思中,喝得微醉望向不遠出放下吉他的一個男人,安媛第一次見路恭喝酒。
男人心煩意亂時,都喜歡喝酒麼?安媛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了封祁,不對,封祁就從來都很有節製,才不會醉酒。
封祁注意到安媛的目光,把頭埋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注視著安媛的臉龐,雖然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現在在想些什麼,但是看到她灼熱的目光,封祁興奮且心滿意足。
那個男人從前桌站起,坐到了封祁這一桌,燈光暗沉,他並沒有注意到角落裏和薑薰長得相似的安媛。
路恭目送那個人坐下,沒有要抗拒的意思。
"路恭,好久不見了!"那人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重重地歎一口氣,臉上沒有掛著沉重的愁容。故人相見,本不該是這樣的吧!
"唔。"路恭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起杯伸向一旁的男子。
碰杯之後,各自將酒一口喝下,然後又倒上一杯。
"說起來,我們也有好幾年沒有一起來這邊喝酒了!大家都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路恭的朋友感慨萬千,語氣裏頗有幾分激動。
"家,是遲早要回的。"路恭漫不經心地答著,目光往安媛和封祁身上看了看,擔心他們覺著無聊。
"我們在這裏,也聽說了一些你的事情,看起來你在別的地方,也混得還不錯。"那個男人終於露出了久別重逢的喜悅,他看路恭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件稀世珍品。
"還可以,我很喜歡我現在的工作,"路恭回了對方一個純天然的微笑,"你呢?大家呢?都還好麼?"
"都很好,唯一的牽掛,還是你和薑薰......"那人神情又是一陣憂鬱,安媛雖然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語氣裏 充滿了傷感,"你知不知道,就在前幾天,學校校慶,薑薰她回來了。"
聽到這裏,原本坦然的路恭突然手一抖,險些將杯中的酒灑下,他深吸了一口氣,微微顫動著聲音說:"那她現在......還在不在這裏?"
"你回來晚了,她昨天早上的飛機,一大早就回澳洲了!"路恭的朋友扼腕歎息著,如果,如果路恭再早一天,他們完全可以見麵的,陰差陽錯,終究還是錯過了。
路恭手緊緊握住杯子,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手中的酒,不言不語。良久,他才笑著說:"本來就沒有,有多大的期待。"
"可是路恭,薑薰她還是愛你的啊!她這次回來,去的每一個地方,都是你們曾經一起走過的地方,前天晚上,她在這裏喝個爛醉,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路恭的朋友急切的想要告訴路恭這些事情,他始終堅信,路恭和薑薰,最後要走到一起。
"是嗎?"燃盡的死灰在路恭心底悄悄重新燒起,誰說的青春的感情都要無疾而終?那隻是你不夠堅持,不夠勇敢罷了!
"路恭,你要是真沒放下薑薰,就去澳洲找她,沒有感情經得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路恭的朋友真切的勸導路恭,他了解路恭,有的時候,就是缺少了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