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我感覺被人抱著放進了一個溫熱的水池,搓洗身上的力道很輕,也很溫柔。
然後,我就被人從水裏撈起,擦幹,慢慢地放到了一張柔軟的床上。
緊接著那之前抱著我的手,緩緩來到了我的後背,粗糲的指腹,描摹過的肌膚非但沒有之前的灼熱脹疼感,還有一絲絲清涼。
迷糊間,我甚至開始眷念那粗糲的指腹,不想那人離開。
過了不知多久,指腹開始往我紳上遊移,隨後聽到有人,輕喚了一聲我的名字,“宛宛。”
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是個男人在摸我的背,正穀欠襲、胸!
我心頭大驚,竟睜開了眼皮,睡夢中僵直不動的身、體也可以活動了。
隻是,我還來不及高興,就瞧見一隻男人的手掌正停在我的胸口上,一霎那間,我思緒就白轉千回。
“別動,我給你上藥。”
一道冷凝的聲音,將我思緒陡然拉了回來,聲音很熟悉,我就算不抬頭看都知道是誰,可是,他不是要親手掐死我嗎,又何必浪費藥。
我想著,手已經下意識的拽了一旁的被子將自己遮住。
“叫你別動,你聾了嗎?”
沈瑜凶巴巴的吼了一句,伸手扯開我身上的被子,胸前,肩頭,手背上的傷口就全部呈現在他的麵前。
他伸手從藥瓶裏沾了些藥膏打算繼續幫我凃抹,涼涼的目光量我幾眼後,眉越皺越緊,將裝有藥膏的瓶子塞到我手上,“自己來。”
我捏著藥膏瓶子,看著他背過身去,心裏便就像是打倒了五味瓶般,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他一定也覺得這些傷疤醜陋不堪吧?
咬著牙,將身前的傷痕都細細的抹了一遍藥後,我見床頭櫃上放了幾件衣服,也沒客氣,扯過穿上,卻不小心牽扯了身上的傷口,疼的倒抽一口涼氣。
沈瑜猛地轉身看我,目光一直落在我的手掌上,我自然也看見了他的表情,他沉著臉凶道,“你非要把手折騰殘了,才知道自愛嗎?”
“不是沒殘嗎?”我輕聲回應,那種情況我沒有更好的選擇,手殘了,哪怕是死了,也總比成為不堪的玩物要強吧。
沈瑜抿了抿唇,眼底的怒火蹭的就上來了,捏著拳頭鬆開又捏緊,捏緊又鬆開,“你就沒有其他話要跟我說嗎?”
“整件事情是怎麼一回事,你不都知道了嗎?”我反問這話的時候,心跳都有些失常,我怕他說知道,更怕他真的就信了。
沈瑜“砰”的一拳錘在床頭櫃上,一轉身氣呼呼的出了門。
不大會,門被推開,蕭炎雙手環胸的靠在門口,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好半天也不見開口,就那麼斜斜歪歪的靠著,騷包而魅態。
我正詫異著,耳邊就聽到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嚎,那聲音近的就好像是從隔壁發出來似得。
聯想到之前那個女人對這的評價,跟被何敘抽打的事,我對這個地方不由得有些心悸,真的很想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那是什麼表情?”蕭炎挑了挑眉,“沈瑜可是在替你報仇,你就算不高興,也不至於一副心疼前夫挨打的摸樣吧,這要是沈瑜看見可該傷心嘍!”
“啊?”我啞然的看著蕭炎,消解他話的意思,“你是說這慘叫的人是何敘?”
蕭炎鄙夷的抱胸,“不然,你以為是誰?”
原來沈瑜沒有丟下我,而是去為我報仇。
講真,我強撐的堅強跟鎮靜,在這一刻全然崩塌,覺得自己能被沈瑜這麼護著很幸福,卻又不由得為自己誤解他而自責。
“喂,回神啦!”
“哦。”
“我問你啊,你是用什麼法子讓沈瑜這麼在乎你的,愛你的?”
“啊?”
蕭炎收起笑意,站直了身,“你也瞧見了,我跟沈瑜可是好到可以同穿一條開襠褲的。要不是因為你,我這會還睡的那叫一個香甜,結果他一通電話過來,沒頭沒尾的就叫我救你,救人就救人,他那咆哮聲吼的我當時愣是一個趔趄,就現在我還覺得耳膜嗡嗡作響。”
蕭炎說著話頓了一下,斂了斂神色,微微吐了一口氣,“這還是第二次見他這般在意一個人,你可不能讓他傷心,嚴肅點,我是很認真的。”
“第二次嗎,那第一次是誰?”
“咳咳”,蕭炎舔了舔唇,“那個是口誤。”
至於剛剛他是不是口誤,我心裏很清楚。
默了一會,我搖搖頭,“我跟沈瑜,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
“誰說沒有?”
一道慵懶且冷的聲音穿耳而過。
沈瑜逆著光站在門口,他挺直了背,手指上還夾著一根煙,硬朗又不失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