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晴生病住院的這段時間,明梔子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中間又一次打電話過來,解釋說,“聽說你這病要傳染,我就不過來了,你自己好好養著,有顧墨堯在,我沒什麼好操心的。”看看,這就是自己的死黨,什麼叫患難見真情,這死丫頭,竟然嫌棄她。雖然隻是一個禮拜,可以晴感受到了來自世界的深深惡意。總而言之,生病住院的這段時間,她沒有一天是順順利利的。前有護士紮針說她手背的血管太細,紮了好幾次都沒成功,緊接著,顧墨堯給她吃錯藥,再然後,出去曬太陽而已,竟然被鳥屎砸中……她好歹是個病人啊,怎麼能夠這麼對她呢。最可惡的是明梔子,聽她說了這些,非但沒有安慰她,同情她的遭遇,竟然還無情的嘲笑她。反正從電話裏聽她那笑的差點沒岔氣的聲音,以晴的臉黑到了極致。好不容易捱到了出院,總算要解放了。她暫時將之前的不愉快都拋在了腦後。早晨,護士來給她檢查以後,她已經迫不及待的將東西收拾整齊,等著顧墨堯來接她。可是就這麼,從早晨等到中午,顧墨堯都沒有來。可她明明受到了他的信息啊,說的就是今天啊。她擔心是自己看錯了時間,於是將手機拿出了又翻出那條短信看了看。沒錯的呀……就在她萬分疑惑的時候,有人打電話進來。“以晴,我在樓下了,你出來吧,顧墨堯他在忙,讓我過來。”電話是童樂伶打過來的,以晴房接通就聽見裏麵清晰可辨的聲音不急不緩的說著。雖然有些失望,她還是拿著自己的東西走出了病房。出院手續她已經辦理好了,但門口的保鏢還在。以晴看了他們一眼,說:“他讓人來接我回家了,難道你們還要跟著我?”那兩人互看了一眼,點點頭。以晴無奈的攤攤手,道:“那你們跟吧。”然後,她快步走在了前頭。走出醫院,以晴看到了童樂伶在向自己招手。她也伸手揮了揮手算是回應,然後小跑著過去。她身後的保鏢自然也小跑著過去。童樂伶看到她身後跟著的穿黑超的人,表情微微愣了一下。以晴解釋道:“他們是顧墨堯安排的,跟膏藥似的,甩都摔不掉。”童樂伶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的,明了的笑了笑。“那他們……”慕以晴道:“他們有車。”然後,不由分說將童樂伶拉到一旁。“一會兒,你把他們甩掉吧,我超級煩他們的。”“甩掉?”“嗯,我這都好了,哪裏需要保鏢。”童樂伶猶猶豫豫的樣子,沒有立刻同意。以晴以為她是害怕顧墨堯,於是拍拍胸口保證,道:“放心,他如果敢找你麻煩,鍋我來背。”“可是……”“哎呀,別可是了,上車上車,聽我的就沒錯啦。”以晴一麵催促著童樂伶上了車,一麵自己也坐進了車裏。以晴做夢都沒想到童樂伶車技竟然那麼棒,他們隻是拐了幾個彎道就將一直緊跟在他們身後的保鏢甩掉了。“阿伶,你以前玩過車嗎,怎麼能開的這麼棒的!”以晴無比震驚,眼神甚至可以用膜拜來形容。童樂伶謙虛的笑道:“哪有,我這技術比起那些專業的,還隻是九牛一毛呢。”“哎呀,完了。”忽然,車子停下,之後引擎怎麼都發動不了。童樂伶下車檢查,讓以晴在車上等著。以晴坐在車裏,將窗戶搖下,探出腦袋問:“查出毛病了嗎?”童樂伶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問題在哪兒,隻能找拖車的過來了。”然後,一邊說著,她就走到了一旁打手機。以晴在車裏等她,但過去了好長時間都不見她回來。她準備下車去找童樂伶,卻發現車門壓根打不開。車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的。這個地方,來往的人特別的少,剛剛她還看見童樂伶就在前麵,這個時候人上哪兒去了。心裏總隱隱的有種不安在躁動,以晴用了很大力氣,但都是白忙活。轉眼就是一個小時過去,童樂伶還是沒有回來。她感覺車內並不大的空間有些悶,因為不透氣。就在她想到什麼,準備從前麵爬到後座,卻看見一輛大貨車筆直的朝她所在的車撞來。她看到,火車上的司機分明是看到這裏停著車的,但他沒有減速,反而故意加速。車子劇烈的撞擊之下,狠狠的晃了幾下。以晴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車頭開始不斷往前麵傾斜……她的前方,已經看不見路,而是平靜的海麵。車子正慢慢的要滑進去,如果真的沉入海裏,後果不堪設想。她慌慌張張的掏出手機,手指顫抖的找到顧墨堯的電話,點了撥通。她不想死在這裏,聽說海裏有鯊魚的……童樂伶一直在等待著消息,握著手機的手心起了一層密密的汗。她不安的在屋內踱著步子,成敗在此一舉了。半晌,始終沒有動靜的手機總算響了。她麵色微微一變,努力保持住平靜,將電話接通。“小姐,我親眼看到車子翻沉到海裏了。”“你確定?”她仍然不安。電話那邊無比篤定的語氣,道:“我確定。”童樂伶長吐了一口氣,心情並沒有因此而變得輕鬆,她也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麼。兩天後。童樂伶來到顧墨堯的別墅。顧墨堯來開門的時候臉色很差,眼底有很嚴重的陰影,應該是沒睡好留下的。就在昨天,那輛沉入海裏的車已經見報,但至今沒打撈起來。童樂伶走進屋子,看著不過才兩天就亂七八糟的房子,皺了皺眉。“以晴還是沒有消息嗎?”顧墨堯搖搖頭,整個人如同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般。從顧墨堯的別墅離開,童樂伶可以基本確信,慕以晴再也回不來了。沒有人還能夠和她搶顧墨堯了,他是她一個人的。與此同時,宋宣的住處,慕以晴卻好好的在那裏,毫發未損。她定定的看著宋宣,眼裏沉沉的色彩。她始終還沒有辦法相信,童樂伶竟然會對自己做那樣的事情。可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你為什麼會知道她的計劃?”以晴問。“如果我告訴你,很早之前我就認識她了,你信嗎?”“什麼意思?”“童樂伶一直都在監視著顧墨堯的一舉一動,而你我,都是她的棋子。”宋宣的話,以晴聽得稀裏糊塗,腦子裏半天反應不過來。仔細聽宋宣講完後,以晴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如果不把所有事情串聯,她怎麼都不會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和童樂伶聯係起來,畢竟,很早很早以前,她還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從破壞她和宋宣的訂婚,到現在要她的性命,一樁樁一件件,細思極恐。“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宋宣你的目的又是什麼?”以晴充滿戒備的盯著男人,冷聲道。“大概……是因為對你的愧疚吧。”宋宣笑道。“愧疚,嗬,我沒聽錯吧。”以晴冷笑道。“你信不信都不重要,我隻是做了一件我覺得應該做的事情。”宋宣不以為意。現在的宋宣,早看淡了很多事。過慣了閑散的生活,他已經不喜歡那種名利場上的追逐,一顆心也徹底的歸於寧靜。所以,無論以晴怎麼想他,他都無所謂。他不是要獲得她的認可才去做這件事的。正如他告訴童樂伶的那樣,他早就放下了對慕以晴的所有執著。雖然有時候會覺得很惋惜,可有的東西,錯過了,就注定再不能夠擁有。曾今是他先放手,先拋棄,所以他是沒有資格抱怨的,也沒有資格說自己後悔。“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童樂伶是個不好對付的人,如果發現你還活著,她一定會再用別的手段,你現在這裏藏一段時間,顧墨堯那邊,我會去通知的。”“我憑什麼相信你?”“除了信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宋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他的話不假除了信她,她確實沒有別的選擇。一個星期以後。依然沒有任何關於慕以晴去向的線索。雖然是童樂伶將她從醫院接走的,可童樂伶說,半路以晴接了一個電話說是要去見一個人,就下車了。至於以晴要見的人是誰,去哪裏見和個人,童樂伶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隻依稀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是個男人。明梔子因為聯係不上以晴,找到了家裏來,結果按了門鈴,來開門的人竟然是童樂伶。“以晴呢?”明梔子問。童樂伶搖搖頭,回答:“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兒。”“那你在這裏幹什麼?”明梔子皺眉道。如果說一開始明梔子挺喜歡童樂伶,那麼現在,她對童樂伶的好感度呈負數狀態。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她認清了這個看似單純耿直,實際八麵玲瓏的女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明梔子覺得自己怎麼著也是閱人無數,看人的陽光應該很準才是。可親眼看到聽到她才覺得,自己雖然因為職業原因有豐富的閱人經驗,卻仍然還是有看走眼的時候。
第三百五十一章:因為對你的愧疚(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