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晴硬著頭皮將那碗麵吃下去以後,那副樣子,絕對是可以用生無可戀來形容的。今後的幾天,她但凡是看到麵食都有一種想吐的衝動。晚飯前,晚晴總會慣性的問這麼一句:“今晚我們吃什麼呢?”慕慕舉起手,高聲喊:“我要吃麵條。”當時,慕以晴臉刷的一下就綠了,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慌不擇路的跑去了衛生間嘔吐。昨天自己給自己挖的那個坑對以晴而言那絕對是永生難忘。除了顧墨堯,家裏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以晴為什麼會有這樣奇怪的反應。晚晴狐疑的望著以晴離開的方向,喃喃道:“這是怎麼了……”腦子裏閃過一個可能,晚晴立刻難掩欣喜的說到:“難道我姐她又有了!”顧墨堯慢條斯理的抬頭掃了晚晴一眼,抿唇不語,慕慕和霓霓齊齊的朝她看過去,半晌沒反應過來。以晴從衛生間出來,正好就聽見了晚晴的話,幽幽的飄出一句:“你太會想入非非了。”晚晴不解的望著她,“可你這症狀明明就是啊……”以晴瞄了一眼若無其事的看報紙的顧墨堯,不語。她總不能夠說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太慫了。這件事她決定爛在肚子裏,永不再提,否則她的一世英名就蕩然無存了。“我這兩天胃不大舒服,晚晴,晚飯你們吃,我一會兒吃點麥片和水果就行了。”“你不會是要減肥吧。”“……你可以這麼理解。”顧墨堯聽著兩人的對話,嘴角的弧度不斷上揚。他倒要看看,她能逞能到何時。李沐陽離開後,顧氏可謂是群龍無首,一直希望顧墨堯回去的部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打聽到他就住在慕家的別墅,幾個人竟約在一起趁著周末來了一趟。不過不湊巧的是顧墨堯有事出去了,晚晴和慕父也出去辦點事,就剩下以晴在家裏邊照看三個孩子。“你們找誰?”看著門外站著的幾個人,以晴十分戒備。畢竟就她和孩子們在家裏,這些人要是壞人,那就慘了。實在是之前有過被綁架的經曆,而並非她本身就戒心重。“你是慕小姐吧。”有人認出她,笑著道。“我是。”以晴可不記得自己認得喚自己名字的這個人,可恍恍惚惚的在記憶力,又好像是見過的,說不大上來。“我們是顧總的部下。”那人依次介紹了一下自己和與他一同來的兩人,並說明來意。以晴聽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往後退了退,好讓他們進門。“你們坐吧,也許他一會兒就回來,也許要很久,我也不知道。”“有勞了。”幾人倒是極為客氣,以晴微微一笑,給他們泡了茶,就自顧自的看電視。她也並不是對這些人有意見,所以冷漠,隻是,想著顧墨堯,她就不大能夠大度得起來了。以前她還覺得自己氣量不錯的,現在看來,簡直就是退化了。“慕小姐。”終於有人受不了這詭異的沉默開口打破。以晴回頭,看著那人,詢問:“怎麼了?”“方便借用一下洗手間嗎?”話落,那個男子臉上竟有一抹紅色,很是難為情的模樣。“往裏走,右拐就是。”以晴指了個方向道,也無暇管人家難不難為情的。她隻覺得自己有些困了,平時這個時候她都會午睡的,而這些人的到來打亂了她一向的習慣。“慕小姐是否能給顧總打個電話?”另一人遲疑片刻,還是硬著頭皮問了問。“打電話?”以晴盯著他,略微皺眉,熟練的背出了一串號碼,道:“你給他打吧。”那人自然是沒反應過來的,愣了愣,連忙摸出手機,頓了頓,抬頭望著以晴,道:“慕小姐能再說一次嗎,我沒記住……”以晴果真又背了一遍給他。“慕小姐和顧總感情一定很好。”以晴正喝水,聽到這話,一口水差點沒直接噴出來,噴到對麵說話那人的臉上去。“慕小姐的臉色好像不大對,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看到慕以晴的表情的變化,那人露出擔憂之色。以晴擺擺手,放下手中的杯子,說:“沒事,你們等著吧,我去睡會兒,困了。”她走的很是幹脆,也不管那幾人的反應。她的前半生就是太顧及這些禮儀,這後麵的日子,自然是要自己怎麼樂意怎麼過,才不管別人的看法,這不是任性,而是她看淡了很多東西。最後那幾人沒等到顧墨堯就離開了,以晴一覺醒來下來的時候顧墨堯已經回來,她以為他是見到了那些人的,所以就沒提這事。天沐這會兒醒了晚晴又不在,正在嬰兒床裏卯足了力氣的哭。以晴忙不迭的下樓給她衝了奶粉給她喂下,小家夥這才安靜了一點,但她再搖籃蹬著腳,嘴角塌著,眼睛也濕漉漉,像是隨時還可能會哭。“小祖宗,乖啊,咱們不鬧,好不好。”以晴很是無奈的搖著嬰兒床。顧墨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她一轉頭就看見了他,被嚇得不輕。顧墨堯掃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天沐身上,幽幽道:“你要抱起來哄。”“你又沒帶過孩子,怎麼知道?”她癟癟嘴,不想理會他。他看著她,慢條斯理的回答,“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比喻,真叫人傷不起。以晴將天沐從床上抱起來,沒想到還真讓顧墨堯說準了,小家夥真的不哭了,瞪著大大的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把慕慕和霓霓帶大的。”顧墨堯竟然嘲諷起她來。是可忍孰不可忍,慕以晴氣呼呼質問:“你究竟想說什麼!”“沒什麼,隻是好奇。”成功激怒她,這家夥端著一副功成身退的樣子,一臉嘚瑟的下樓了。晚晴回來的很晚,看著她手裏的大包小包,以晴便知道,這丫頭又跑去購物了。“姐,天沐怎麼樣?”以晴睨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這下記起天沐了。”晚晴吐吐舌頭,從以晴懷裏接過天沐。“告訴你一件勁爆的事。”晚晴忽然神秘兮兮的朝以晴眨眨眼睛。“什麼?”以晴皺著眉,狐疑的望著她,然後湊了過去。“我們老爸迎來了人生的第二春。”晚晴說的時候,那表情眉飛色舞的,也不知道她瞎激動什麼勁。“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以晴道。“你知道啦!”晚晴望著她。“咱爸和家裏的那位阿姨,兩人不是明擺著的情愫暗生嘛。”“我怎麼都沒看出來。”“嗬嗬,你都能看出來那還了得。”“什麼意思?”“沒什麼。”晚晴委屈的盯著她,抱怨道:“姐,最近你是不是吃了炸藥,姐夫惹你生氣你不能夠遷怒旁人啊。”聽到晚晴這樣的抱怨,以晴自然不會承認,自己這是被顧墨堯給刺激的。清了清嗓子,她伸手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轉移話題:“明天去一趟墓地,你要去嗎?”“要,我這段時間脫不開身,好久都沒去了。”晚晴道。“行,那明天早起。”以晴說完就轉身要出去。晚晴盯著她的背影,小聲嘀咕:“我每天都起的很早啊。”在家裏,這麼些人當中就屬慕以晴最能睡,隻要是無事的周末,清晨她要睡到日曬三竿,中午吃過午飯她也發困,要睡到太陽下山,晚上晚飯吃過後她接著睡,就像是得了一種起床就犯困的病,而且更讓人無語的是,誰要是吵到她睡覺,一定會死的很慘。第二天,叮囑晚晴要早起的以晴一直睡到了八點多鍾都沒動靜。晚晴自己不敢去叫以晴,就慫恿兩個孩子。最後,她廢了不少口舌才騙著兩個孩子去敲了以晴的門。以晴頂著一頭亂亂的頭發,正要發火,見站在麵前的是孩子們,這才緩了語氣:“做什麼?”“今天不是要去看奶奶的麼?”慕慕仰著頭問。以晴愣了愣,一拍腦門,她怎麼忘了。果真就像是明梔子說的,她提前進入了更年期,所以最近變得很是健忘,好像是魚,記憶就隻有奇妙,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轉身就忘記。想來,要是人真的和魚的記憶一樣也就好了,會少了很多的煩惱,也不會為一些莫名的事情難過費神,多好。“媽,你在那邊還好嗎?”看著墓碑上笑容溫柔的慕母,以晴心中總會有無限的傷感。時間過的很快又仿佛很慢,她始終記得母親還在時對她的叮囑。她說,將來一定要將晚晴帶到她的麵前,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她們姐妹兩能夠冰釋前嫌。她帶來了,隻是有些遲,母親再看不見了。“媽,晚晴年幼不懂事,讓您難過了,很抱歉。”在晚晴心裏,母親的離開始終是一道疤,很久很久都無法愈合,每逢陰雨,一想起就會隱隱作痛。“這是天沐,姐姐取得名字,很好聽對不對。”天空飄起了細雨,也不知道是聽聞了哪個斷腸人的傾訴而跟著傷悲起來。
第二百九十二章:難道她又有了?(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