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晴,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感激你。”以晴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薑戀正好對著鏡子在補妝,她從鏡子裏看著以晴,眉眼冷淡,或者可以說帶著幾絲怒氣。以晴聞聲瞥了不知好歹的薑戀一眼,心中覺得十分可笑。她當然沒有指望薑戀會因為今天的事情對自己感恩戴德,所以根本不需她說她也知道,對薑戀這樣的人,本就不該抱太大的奢望。“你想的太多了。”淡淡一笑,以晴臉上的些許嘲弄落入薑戀眼中。薑戀臉色變了變,嘴角蠕動,又要說什麼,但聽見外麵有人進來,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以晴覺得,像薑戀這樣的人,每天在不同的人麵前佩戴不同的麵孔,實在是累。她都有些同情她了,用盡心思去討好旁人,最後卻並不見得能得到什麼。薑戀走後,她也跟著走出洗手間,剛剛到了長廊,她卻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伴隨著說話聲的,是穩健的腳步聲,依然是她再熟悉不過的。當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加快步子離開這裏,可她的動作終究慢了一步。她聽見段宜恩喊她的名字,“慕以晴,好巧!”段宜恩的聲音顯得有幾分亢奮,被叫住的以晴閉了閉眼,硬著頭皮轉身,臉上擠出個微笑來。巧什麼巧,這樣的巧合她才不想要。顧墨堯淡淡的抬眼,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輕不重的,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緒。以晴卻每每對上那樣的一雙眼睛心髒就狂跳不止,怎麼都不能夠平複下來。她深呼吸,對自己這樣的反應有些懊惱。“咦?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病了?”段宜恩打量著她,眼神透著擔憂,然而以晴卻覺得,今天的段宜恩異常聒噪,她希望他能閉嘴。“嗬嗬,大概是這裏空氣太悶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以晴盡可能的表現出自然,賠著笑,偷瞄了一眼顧墨堯的反應以後,就要轉身離開,她速度極快,可就在她轉身的刹那,顧墨堯的眸色一沉,目光也變得幽冷。“等一下。”他不緊不慢的開口,卻有著超乎常人的震懾力。以晴不知怎的,腳下動作自然而然的慢下來,最後站在原地,不受控製的停住。她腦子重新開始高速運轉起來的時候,要裝聾作啞已經失去了大好的機會,顧墨堯長腿輕邁幾步就到了她的身旁,帶著超乎尋常的高氣壓。“哎……你帶我去哪兒?”她忽然一下子被他拽著走,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沒一會兒,她包包裏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上官。正要接通,憑空的一隻手直接將她手機奪去。男人麵無表情的按下接通鍵,不等上官開口,就說道:“她現在沒空。”然後,依然不等上官反應,他將電話掛斷。彼時另一邊的上官聽著裏麵的忙音,愣了好半晌。上官媽媽問:“怎麼了?”他才回神,笑道:“她臨時有點事要立刻趕回去,我們不用管她。”上官媽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就不再說什麼,而薑戀,低著頭吃東西,總覺得哪裏不對經,卻又說不上來。以晴先離開,所以送上官父母去機場就剩下薑戀和上官。等上官爸爸和媽媽雙雙進了檢票口,上官就要轉身往回走,薑戀小跑幾步跟上他。忽然,前方的上官停下來,戲謔的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麼?”薑戀愣了愣,表情透著幾分尷尬,道:“我的車還在酒店那邊……”上官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薑戀一番,轉身,繼續往機場的門口走,並不自覺的加快了步子,拉開和薑戀之間的距離。到了馬路邊,他忽然招了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而後,他看著身後緊跟上來的薑戀,笑的一臉春風和睦,道:“不好意思,不順路,隻能送你到這兒了。”那時,薑戀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上官卻特別不厚道的覺得心中暗爽。另一邊,以晴被顧墨堯拖拽著走出酒店以後,被塞進了車子裏。“顧總……”原本車子了還有一人的,意識到氣場不對,很懂事的下車了。“那個,你……”她話音未落,男人忽然抬手鉗住她的下巴,低頭吻下來。那吻帶著異常熟悉的味道,先是霸道的帶著懲罰性的,宣誓主權一般的掠奪,而後是反複纏綿。以晴頭暈腦脹,根本來不及反應,等她腦袋徹底清醒,男人已起身,漆黑的眸子染了一層迷離的光彩。以晴麵頰緋紅,手心一層密密的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一昧的緊張。“你是我顧墨堯的老婆,沒我的允許,你休想嫁給別人。”顧墨堯很霸道的說道,眼中透著淩厲的光,緊逼以晴。以晴心中一震,心髒緊縮,很難受。可是,他們現在分明已經兩清了,為什麼他還要說這樣的話。她沉默著,因為不知道說些什麼,可她的沉默讓顧墨堯憤怒了,他緊盯著她的雙眸,漆黑的眼裏蹦著火花。“顧先生,你難道忘了嗎,我和你,現在什麼都不是。”她苦笑道,大概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讓人無奈和難受了,她親口承認,他們之間什麼都不是。如果不是親自說出口,或許還能夠騙自己一段時間。可現在,唯一的幻夢也催碎了。“女人,你很迫不及待的想要另尋新歡嗎?”他氣極,手捏著她的下顎,很用力很用力。是的,這些天暗中觀察她和上官的他,眼看著她和上官走的越來越近,他嫉妒的險些發狂。他以為可以隨著時間冷卻的感情,卻隻是一瞬間,爆發了。以強大的摧毀力,讓他措手不及。他豎起的壁壘,原來一直都是自欺欺人,毫無意義。他終究還是放不下忘不了,即便是兩相折磨,也好過真的一刀兩斷。他做不到放棄,輕易無法割舍,這份情,是她慕以晴欠他的,必定要用餘生來償還。“我沒有。”她擰眉看著他,試圖擺脫他的禁錮,卻是徒勞。她的那點力氣,他輕易就能讓她動彈不得。“顧墨堯,你鬆手。”她眼中淚光點點,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委屈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從來不曾這樣的難過,在他之前也從未這樣為了某個人而心力交瘁。自從遇見的那刻,以晴就有預感,顧墨堯是她前世今生的劫,這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愫,注定是要不死不休的。他們的這段情,是越掙紮越緊的自縛。“我不會鬆手,我要讓你知道,你是我的。”他再次吻上她的唇,一直到兩人的唇齒間有了血腥的味道。等到一切都結束,以晴臉上一片濕痕。她眼睛裏,是絕望而空洞的神采,顧墨堯分明是心疼的,卻還要再刺痛她。“怎麼?現在已經這樣厭惡我的觸碰了嗎?”他冷冷笑道,臉上表情落入以晴眼中顯得極為殘忍。她眼中,此刻的顧墨堯宛若來自地獄的修羅,讓人害怕。他的笑,他的眼神,隨時要將她淩遲。她拽緊了手心,咬著牙,努力控製眼中的淚不落下。而她不知道,這一切都隻是開始,他的折磨,遠遠不止這些。他的報複,終究要開始了嗎。如果是,她願意承受,隻是,她希望他能夠快樂一點,他的臉上已經許久沒看到那種真心的笑。兩天後,她接到了一份律師函,來自顧墨堯的律師。他竟然要和她爭孩子的撫養權。對以晴來說,孩子就是全部,她可以一無所有,但是孩子,她不能夠失去。“要怎樣,你才能讓孩子留在我身邊?”她去找他,站在他麵前的時候很努力才克製自己說話的聲音不顫抖。“作為孩子的父親,要回孩子撫養權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他沒什麼表情的說,甚至都懶得抬眼看她。她咬咬牙,眼中淚光點點,全是隱忍。半晌,她略顯哽咽的聲音想起,“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但我不能夠沒有孩子。”“什麼都可以嗎?”他抬頭,嘴角有著一抹邪肆的笑。以晴心中一頓,咬牙點點頭,“是,怎麼樣都可以。”“那等我想想吧。”他漫步盡心道,眸中的嘲弄深深刺痛了以晴。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以晴認為,他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他知道了當初母親的那場意外。但她不知道,其實很早很早他就知道了整件事。而今天他所做的,僅僅是出於對上官的嫉妒。他以為他可以熟視無睹,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可當他聽說她和上官發展迅速,他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他可以忍受他們沒有結局,卻獨獨受不了她身邊有了另外的男人代替。他想做些什麼,讓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哪怕最後是兩相折磨也沒關係。他隻是要她再身邊而已。從顧氏出來,以晴覺得那一碧萬裏的晴空灰蒙蒙的,天旋地轉一般,她最後暈倒在路邊,隻聽見陸續有人匆匆忙忙的朝她奔來。
第二百六十五章:他的報複,終究要開始了嗎(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