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沒有靈魂的軀殼(1 / 2)

叮咚……蘇婉按的門鈴,她挽著倪豐的手,站在門口,她可以感覺到倪豐的不安。“要不,改天再來吧,等你準備好麵對的時候……”“不,我不能再繼續逃避下去了。”倪豐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脊背挺直。門開了,門口是抱著孩子的晚晴。看到倪豐,晚晴顯然有些驚訝,但她對上輩人的恩怨並不知情,隻當倪豐是來找以晴的,便說道:“我姐不在。”倪豐和藹的笑道:“我不找以晴,我特意來看望你父親和你的。”“我父親和我……”晚晴很是詫異,卻也沒想太多便將人迎進了門。慕父正午睡,晚晴去喚醒他,將他推下樓。未曾想,慕父在見到倪豐後情緒異常的激動。他雖然說不出話,可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對倪豐有很大的憤怒。“爸……”晚晴擔憂的看著父親臉色的變化,伸手替他拍著後背。“倪總,我看你還是改天再來吧。”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父親會有這樣大的反應,可晚晴不想父親再氣出個好歹來。這個支離破碎了的家,若是父親再出點什麼意外,她難以想象。倪豐也看到了慕父的反應,起身道:“那我改天再來拜訪。”然後,領著蘇婉離開。他們走後,慕父的情緒總算有所穩定。晚晴擔心的看著他,問道:“好些了嗎?”慕父渾濁的眼睛,有著淡淡的濕潤痕跡。以晴有好些天沒出現了,李沐陽脾氣大發,將屋內的東西摔了一地。沒有人敢輕易靠近他,自從受傷以後,他的情緒比以往更加容易失控。他的專屬醫生兼朋友Abert也拿他沒轍。但他過度的情緒化,對身體總歸不好,不利於他的病情。“沐,你冷靜。”無奈,Abert隻能讓人按住李沐陽,給他注射了一劑鎮定劑。“醫生,我哥他繼續這樣下去,會怎麼樣……”李昊然十分擔心,對李沐陽的身體,他是了解的。“很不好,他的情緒波動,會加重他第二人格的成長,你難道沒發現嗎,現在的他,比以前更加容易生氣,更加容易動怒,這樣下去,可能會出現第三甚至第四人格,他不能夠再受到刺激了。”Abert表情凝重,一直以來,李沐陽都在他的手中接受治療,他不遠萬裏來到S市,也是因為得知他病情加重。“別擔心,最近我會看著他,你回去吧,很晚了。”安置好李沐陽,Abert和李昊然下樓。李昊然點點頭,看著Abert,感激道:“那麻煩你了。”Abert笑答:“不用,我和沐,不僅僅是醫患關係,還是朋友。”夜深人靜。如Abert所言,李沐陽的第三人格蘇醒了。聽見走廊的腳步聲,Abert忙起身,打開門,看著李沐陽下樓,走到茶幾旁邊。那上麵,有一把水果刀,刀鋒凝著一股寒氣。Abert親眼看見,他拿起水果刀,朝著自己的手腕要刺去。好在Abert反應迅速,製止了他。“沐!住手!”他一把奪過李沐陽手中的刀子,受到了驚嚇。“你是誰?”李沐陽盯著他,皺眉道。“我……”Abert怔了怔,道:“你不認得我?”李沐陽仔細端詳他片刻,搖搖頭。“好吧……”Abert歎了口氣,揩了揩腦門的汗。他怎麼都沒想到,李沐陽的第三人格會是自殺性人格,這件事變得有些棘手了。隨時隨地,他都要警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顧氏。經曆了李沐陽的事情,顧氏的股票大跌,導致顧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之中。火燒眉毛的緊要關頭,出現了神秘的投資人,給他們注入了一筆資金,這才解了當時的燃眉之急。顧墨堯想,也許是慕以晴。他好像是好長時間沒有見過她了,很想很想她。S市的雨夜顯得格外的淒迷。他坐在車內,幾次拿起手機翻到她的電話又放下。最終,他都沒撥通那爛熟於心的號碼。可他的手機,好多她的照片,全是她的近況。他隻是不放心,所以暗中讓人保護著她。“顧墨堯,有時間嗎,我們談談吧。”來自於明梔子的電話,顧墨堯接通後,聽到的第一句便是這個。發動車子,駛向約定的酒吧。趕到的時候,顧墨堯隻看見明梔子一人,正坐在吧台,手中拿著一杯紫色的液體。她漫不經心的眼神掃過了,停在他的身上。他抬腳走過去,在她的身旁剛剛坐下。那一杯晶瑩帶著醇香的液體頓時潑了他一臉。“顧墨堯,你就是個懦夫,我替她不值,你難道不知道,她是為了你才容忍那個變態嗎,你難道不知道,她愛你愛的已經可以不顧一切了嗎,可是你呢,為她做了什麼,你明知道她離開你身邊是怎樣的苦衷,為什麼你卻能做到無動於衷。”“你說的沒錯。”顧墨堯苦笑,眼中有著一抹自嘲。“你混蛋。”明梔子罵著罵著,痛哭起來。想到慕以晴日漸消瘦的樣子,她就好恨麵前的這個男人。這一切,因他而起,為什麼他能如此淡定。“如果不能保護她,那就永遠的離開她身邊吧,長痛不如短痛,我希望以晴還是從前的以晴,可以笑得肆意,哭得痛快,而不是現在這樣,仿佛是一個行走的沒有靈魂的軀殼。”夜半。顧墨堯徹夜未眠,耳畔,全是明梔子的話。“哥,吃點東西吧。”第二天,落落帶著早餐進來。她將早餐放在他的床頭,上前拉開厚重的窗簾。太陽強烈的光線照射進來,讓人睜不開眼。落落這才看見床上的顧墨堯臉色的憔悴。“哥,你不要這樣……”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安慰他,顧落落紅了眼眶。“落落,你和林施鳴什麼時候將婚禮辦了吧,你和他,能有今天很不容易,要珍惜。”到這個時候,他怎麼還擔心自己和林施鳴。落落心裏愈發的難受了,酸澀不已,像是一個檸檬在心頭被擰碎。兩天後。顧墨堯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她走進他的辦公室,全程都看著別處,最後,在他的桌前站定,將一份離婚協了,放在他的桌上。“我不會簽字的,過去不會,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墨堯,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我們之間,存在的不僅僅是李沐陽,還有你母親當年的事,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調查,我想我答應奶奶的,再瞞不下去了。”“什麼……”“你母親的死,和倪豐有關,而我是他的女兒,雖然我不想承認,可這是錚錚的事實。現實就是那麼的弄人,我們愛了一場,卻終究敵不過那場糾葛。”慕以晴分明在極力的壓製自己的情緒,可是,身體還是難以控製的在顫抖。她沒有勇氣看他的眼睛,害怕看到不想看到的東西,害怕他恨自己。這是一份沉重的愛,她拽在手心,明明很珍惜很努力,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它從指縫流逝。“喂,你真的想好了,再也不見他了?”明梔子手裏拿著酒,在慕以晴身邊坐下。“嗯,想好了。”慕以晴難得露出笑顏,仿佛已經釋然。“好吧,既然你已經決定,我也不多說什麼,來,今天我們不醉不歸。”明梔子將一隻易拉罐遞給她。慕以晴接過,喝了一口,咳嗽起來,嗆得眼淚橫飛。“不是吧,你這退化的也太迅速了吧。”明梔子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皺眉道。“才不是。”慕以晴睨了她一眼,仰頭就猛灌了幾口。“好了好了,慢點喝。”見狀,明梔子顯得有些無奈。但終歸有一件事情是值得高興的,慕以晴決定重新振作。既然身為她的朋友,她自然會全心全意的支持她,無論她的選擇是什麼。她要她知道,即便她失去了全世界,她還有她這麼個朋友,可以依靠。“喂,明梔子,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喝到你和段宜恩的喜酒啊,我等的花兒都謝了。”慕以晴已有醉意,開始喋喋不休。她的臉頰,在酒精作用下,緋紅,別有一番風情。明梔子伸手捏捏她的臉,笑道:“你就等著吧。”慕以晴嘟嘴看著她,不滿的扒拉開她的手,抱怨:“明梔子,我今天要控訴你的十大罪行。”她一本正經,一臉嚴肅,眸子清明,仿佛沒醉。“什麼?”明梔子詫異的看著她,不解道。“自從有了段宜恩這個第三者,你就冷落我!”“我去,分明是你有了顧墨堯就拋下我好不,還好意思說。”“能不能別提那個人啊!”“好好好,今天你最大,你美,說什麼都對,行了吧。”“嗯,今天你是我的,去他的顧墨堯,去他的段宜恩,我們才是真愛。”“是是是……”月兒爬上樹梢,悄然無聲的注視著天台打鬧的兩人。歲月靜好,但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他們,在時光裏走散,也在時光裏變老,離開的,回不去,愛過痛過,一覺醒來,生活依然得繼續。眼瞅著暑假就要來了,之前慕以晴就答應孩子,等暑假就帶他們去雲南,去看看麗江,順便避避暑。如今,孩子們考試已經結束,隻等著放假通知下來就可以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