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看見男人將臉往她麵前湊了湊,慕以晴眨巴眨巴眼睛,一臉茫然。男人盯著她,用纖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慕以晴愣住。這是在索吻嗎?她輕咳一聲,湊上去,蜻蜓點水般的輕啄了一下。“行了吧。”“沒誠意。”啥?還沒誠意?“你可別得寸進尺。”她咬牙道。“我偏要。”男人固執而任性的像個孩子,蠻不講理。慕以晴無奈,隻得又湊上去,輕輕吻了一下。正要離開,男人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反客為主,加深了這個吻。“唔……”她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推了推他,可他卻抱得更緊,懲罰性的越吻越狠。再繼續這樣下去,自己可就要窒息而亡了。好不容易,男人放手,她大腦嚴重缺氧,攤在他懷裏,滿麵紅潤。而她的嘴唇,都腫了。這個睚眥必報男人,算他狠。“我要你長點記性,以後再不能放我鴿子。”男人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眉峰一挑,一掃方才的陰霾。果然是個腹黑的男人,假裝生氣,趁機吃她的豆腐。慕以晴覺得自己被深深的套路了。倪錦亭有了消息,她接到他的電話,隔著一整個太平洋打過來的。電話裏,他將霓霓托付給慕以晴,並說了一些奇怪的話。“你什麼時候回來?”慕以晴剛問,對方卻將電話掛斷,隻留下嘟嘟的忙音。“是爸爸嗎?”霓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她的房間的,抬著頭,眼睛定定的望著她,隱隱期待著什麼。“嗯,爸爸特意打過來問霓霓是不是有乖乖的,說明爸爸很在乎霓霓,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暫時不能回來見霓霓。”看到孩子眼中的失落,慕以晴也跟著很難過。晌午。吃過午飯後,慕以晴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準備去看望慕父。然而到了醫院,她卻得知父親已經出院的消息。“他醒了嗎?”她以為父親醒了,心裏甚至有些小激動。然而,護士卻搖頭道:“病人現在情況很危險,但是家屬執意出院,我們也沒辦法。”“什麼叫情況很危險……”護士的話好比晴天霹靂。離開醫院,慕以晴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腦子裏回旋不斷的始終是護士的那句,病人情況很危險。可她找不到晚晴,不知道她把慕父帶到了哪裏去。無助,驚恐……她想到的第一個人是顧墨堯。“顧墨堯,幫幫我,我爸爸被晚晴帶走了,他還沒醒過來,怎麼能出院了,我要怎麼辦,你幫幫我。”電話裏,她著急的就要哭了。顧墨堯讓她在原地不要動,他立刻過來找她。十分鍾後,他來了。她坐在花壇旁邊,肩膀在發抖。“好了,伯父會沒事的。”他心疼的上前,將她摟在懷裏,輕聲安撫。“爸爸他現在的狀況很危險,你幫我快點找到他,好不好。”她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襟,眼睛紅紅的,緊張和害怕將她吞噬。“好。”他輕聲回答她,唯恐太大聲的話,懷裏的脆弱的她會再受到驚嚇。下午兩點多,顧墨堯派去的人有了消息。找到位置,那裏竟是就要拆遷的大樓,擁擠的坐落在S市最不顯眼的位置。那裏,聚集著流浪漢和各種複雜的三教九流,顧墨堯出現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那些人,以奇怪的眼光打量著他。他上前,對其中一人問道:“你好,請問你認識慕晚晴嗎?”那人呆呆的看著他,搖了搖頭。可派來的人確實在這裏看到了慕晚晴,按理不會出錯。正要再找人繼續問問看,剛才回答他的人忽然叫住他。“啊,你說的是那個帶著植物人爸爸的女孩兒吧,她就住樓上!”那人指了指自己的頭頂。一間堆著雜物的小屋,擁擠的擺放著兩張床,行禮之類的東西,沾滿了其餘的所有空餘位置,門打開的時候,竟沒有一處是可以落腳的地方。慕晚晴看到顧墨堯,麵色一沉,緊接著就要關門。顧墨堯先她一步邁進一隻腳,抵在門前。晚晴抬眼瞪他,最後鬆手,朝裏麵走去。而慕父,就躺在最裏麵的床上。“跟我回去。”顧墨堯皺眉道。“回哪兒?”慕晚晴抬眸看著他,冷笑道。“慕以晴害我沒了家,我還能回哪兒?”晚晴癡癡的笑,眼中蓄滿了淚水,卻執意不肯放任眼淚落下來。“這不是她的錯。”顧墨堯皺眉道。慕晚晴打斷:“夠了,我是不會回去的。”“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父親,他繼續這樣,會有生命危險!”“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如果不是因為以晴,我也不會管!”慕父重新被送回醫院,晚晴被安置在酒店。慕以晴心中石頭落下,那晚,她守在慕父病床前,不肯離開。還好沒有發生意外,否則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晚晴還是恨我。”顧墨堯推門進來的時候,慕以晴忽然說道,她眼裏滿是苦澀,看得人心疼。“別想太多,她總有一天會明白你的苦心的。”顧墨堯安慰著她,但言語的力量實在單薄,無法撫平她瘡痍的內心。倪家。倪錦亭一直沒有消息,並且連帶一筆巨額的資金也隨之消失不見了。倪豐雷霆大怒,倪氏上下亂成一團。倪豐斷定,這是倪錦亭蓄謀已久的,他的野心,終究暴露了。蘇雅卻還在替倪錦亭說話,說倪錦亭絕對不是這樣的人。蘇婉也站在蘇雅這邊,勸倪豐不要過早下定論。但是,因為這件事,倪氏損失了一筆巨款是小,丟掉的信譽卻是很難彌補的。股東大會,各位董事開始追究這件事,倪豐隻得動用自己的應急存款彌補虧空堵住悠悠眾口。“叔叔,你還好嗎?”看到倪豐臉色不對勁,蘇雅有些擔心的問道。倪豐擺擺手,杵著手杖,昂頭挺胸。他不會讓那些人看他的笑話,他是誰,倪豐,倪氏的傳奇。倪豐已經好幾天每日每夜的將自己關在書房,說是處理的公司的事情。蘇雅勸了好幾次他都沒聽,不得已,她隻能來找慕以晴,希望她的話,倪豐會勉強聽一些。“姐姐,拜托了。”蘇雅懇求道,“叔叔這樣下去,身體肯定吃不消,你不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如果是你勸的話,也許他能聽得進去。”“我不會去的。”慕以晴答。“姐姐,能告訴我為什麼嗎?”蘇雅急急的追問她。“沒有為什麼。”慕以晴麵無表情。“可是叔叔他真的……”蘇雅還要說什麼。慕以晴打斷道:“你回去吧,我開會去了。”然後,她起身,經過蘇雅身旁,一刻都沒停留。倪豐果然病倒了,因為高血壓引起的休克,如果不是發現及時,可能有生命危險。“以晴,你必須戰勝自己的心魔。”“不,我是慕家的女兒。”“你聽我說,別讓自己留有遺憾。”顧墨堯握著她的肩膀,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她搖頭,痛苦道:“你不懂。”他不會懂,自己之所以和倪家要劃清界限,是因為……她不能說……她想留在他的身邊,不想再和他分開了。她要那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這是她和老夫人的達成的約定,要麼隱瞞一輩子,要麼徹底從他身邊消失。倪豐很快就醒了,其他並無大礙,慕以晴偷偷去看過他,隻是遠遠的站著,不敢進去。她怕自己再靠近一點會忍不住心軟。一個星期後。倪豐出院,醫院門口圍了不少記者。“怎麼辦?”蘇雅犯難的看著身旁的倪豐。這麼多人,要突出重圍,可不容易。“跟我來。”慕以晴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兩人身後。聞聲,倪豐回頭,慕以晴卻並沒有看他,而是轉過身,留下了一個冷漠的背影。倪豐點點頭,蘇雅便扶著他跟上前麵的慕以晴。這是一條很偏僻的小路,她前不久無意中看到有孩子偷偷從外麵溜進來才知道的。穿過前麵的樹藤,就可以到對街。“從這裏出去,應該可以避開記者。”慕以晴仍然沒有看倪豐,語氣頗冷淡的說道。話落,她便要離開。“以晴。”倪豐在她身後叫住她,“倪家的門,隨時為你敞開,爸爸不逼你,什麼時候你想回來了,爸爸永遠歡迎你。”慕以晴沒有停下,反而加快了步子。她不想聽,一個字也不想。因為,那些會讓她的心產生動搖。二十幾年,她都這樣度過了,上天是公平的,一個選擇必然伴隨著取和舍。她不是個貪心的人,但她很難過。慕以晴已經走的不見了,倪豐卻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蘇雅抿了抿嘴唇,打斷他,“走吧,叔叔。”倪豐收回目光,心情沉甸甸的,點了點頭。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多好。倪氏和蘇素母女,如果非要取舍,這一次,他要選她們母女。隻是,遺憾的是,時間不可能重新來過,世間也沒有後悔藥可以賣。
第二百一十九章:睚眥必報的男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