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以晴醒來的時候頭昏昏沉沉的,像是半夢半醒間,腳仿佛踩著雲朵,渾身輕飄飄的,有種不真實感。顧墨堯就在她身邊,她一睜眼就看見了他。他眼睛微閉著,仿佛睡著,安靜美好的像個孩子。她甚至不忍心叫醒他。“嘶……”她試著動了動,卻不小心扯動了傷口,於是疼得呲牙咧嘴。顧墨堯就這麼醒了,睜開眼,看著他,眼神裏麵盡是心疼。他伸手扶她坐起來,動作溫柔得不像話。那一刻,慕以晴感覺自己眼睛濕潤了。如果不是顧墨堯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仔細的計算起來,他好像總是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就像是上天派來的天神,拯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顧墨堯,我……”“先休息,什麼都別想。”“是倪思思設計的對不對?”她問,語氣幾乎是篤定。顧墨堯點了點頭,臉色沉鬱,看得出來,他很生氣。倪思思這個女人,自己分明警告過她。顧墨堯握緊手心,漆黑的瞳仁猛縮了一下,寒光從裏麵泄出。倪思思得知自己安排的那些人失手,怒不可竭,在醫院大發脾氣,將手能夠到的東西能砸能扔的都砸了個粉碎。“思思,冷靜一點,你身體還沒好。”倪錦亭在她身邊勸她,可倪思思此時此刻的心情又哪裏是他勸得了的。“為什麼她慕以晴總能死裏逃生,到底為什麼,老天真不公平,我要她死,要她死!”倪思思情緒愈來愈激動,最後血氣上湧,直接暈了過去。倪錦亭看著暈厥了的倪思思,眸子裏閃過一縷精光。慕以晴除了腳上的傷,其他的,並無大礙。所以醫生給她做了一個常規檢查後她便可以直接回家。她剛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卻別顧墨堯一把橫抱起來。“我自己可以的。”她嚇得一下摟住他的脖子,小聲的說。“都傷成這樣了還逞強?”他瞪了她一眼,抬腳就往病房外麵走。被他這麼一瞪,慕以晴也就安靜了下來,隻是一直埋著頭,盡量不露出臉看來。公眾場合,她還是有些難為情的。得知消息的顧落落和明梔子第一時間趕到了別墅看望。尤其是明梔子,那模樣,好像就要哭了。“那個惡毒的女人,老娘這就跟她拚了!”知道是倪思思的陰謀,明梔子捋了捋衣袖,摩拳擦掌,目露凶光。“好了,沒事。”憐歌拉著她的手說:“再說了,對付她倪思思,我有別的方法,我不會就這麼算了的,這不符合我的性格。”明梔子回頭看著她,感覺她周身被一股殺氣籠罩,沒忍住就是一個哆嗦。嗯,沒錯,倪思思一定會死的很慘。倪思思出院的那天,慕以晴已經痊愈。她到醫院的時候倪思思正在收拾東西,回頭看見了她,臉上的表情可以用花容失色來形容。“倪思思,看到我好好的站在你麵前是不是特別詫異。”慕以晴微微一笑,眼神透著涼意的走近倪思思。倪思思愣了一下,故作鎮定的說:“你說什麼,我不明白。”給她裝蒜?慕以晴嘴角勾起一抹邪惡的笑。她上前一步,一手拽住倪思思的頭發就往後扯。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太迅速,倪思思未料到,於是一個趔蹴,直接跌在了地上。地板很硬,很涼,倪思思摔倒以後,身體不自覺的竟有些發抖。過了一會兒,她抬起視線看向慕以晴,眼裏躺著笑意:“慕以晴,生氣了嗎?我說過,我不好過,你也休想安寧,現在,就讓我們一起墜入地獄,怎麼樣?”倪思思放肆的大笑起來,而且愈笑愈大聲,好像瘋了一般。看著幾近癲狂的倪思思,慕以晴皺緊雙眉。屆時,來接倪思思出院的倪錦亭趕到了。他一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了這樣一幕,倪思思坐在地上,慕以晴站在她對麵,那架勢,仿佛隨時兩人可能再幹上一架。“以晴,你來了。”聽見身後的聲音,慕以晴轉過身。看見倪錦亭她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踩著高跟鞋,慕以晴仰著頭,高傲如女王一般,在倪錦亭身旁站定。“倪錦亭,看來我和你是沒辦法做朋友了。”說完,她不等倪錦亭開口便已經離開。折磨倪思思的方法有很多種,慕以晴不會一刀了結她的,她得慢慢的看她倪思思痛苦,向她求饒,為過去的一切給她道歉。否則,她絕不罷手。“慕以晴,離開華藝,現在的你必須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才能放心。”一回家,顧墨堯就跟她商量這件事。更確切的說,其實算不上是商量,畢竟顧墨堯這個家夥有的時候霸道得幾乎是蠻不講理。“我不要。”慕以晴一口拒絕。顧墨堯蹙眉,看著她,問:“為什麼?難道,是因為那個倪錦亭?”慕以晴睨了他一眼,說:“我說了,我跟倪錦亭隻是普通朋友,不過,他現在既然站在倪思思那一邊,我覺得我和他也用不上朋友這個詞了。”“那你還繼續留在華藝的理由是什麼?”慕以晴眯了眯眼睛,眼底冷光乍泄:“自然是為了讓倪思思萬劫不複。”有那麼一刻,顧墨堯覺得眼前的慕以晴是陌生的。他其實不想她被仇恨蒙蔽,希望她可以一直都是簡單快樂的,至於複仇,可以交給他。隻要有他在,他能確保她的安危,她隻要負責每天開開心心健健康的就好了。“我說過,這些事交給我。”“不,顧墨堯,這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你隻需要幫我保護我的家人,就很好。”慕以晴是固執的,她決定的事情,顧墨堯知道,即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好,但我有個條件。”沉默半晌,他忽然同意。慕以晴看著他:“你說。”顧墨堯深深的眼眸,清晰的倒映著她的精致容顏,嘴唇輕啟,一字一句,如宣誓一般的鄭重:“你必須讓自己不受到傷害,否則,就不要再親自動手。”他的話讓慕以晴有一瞬的怔忪,眼神輕閃了一下,心裏有些複雜。沉吟片刻,她點頭道:“好,我答應。”重歸的慕以晴像是換了一個人,眼神淩厲,仿佛藏著刀子,讓人不寒而栗。齊齊也覺得慕以晴變了,在她麵前不自覺的小心翼翼起來。最近,她接了一部廣告的微電影,飾演裏麵的女主角,男主角是段宜恩。一大早,因為要拍日出的場景,所以日出之前,天還沒亮大家就已經開始到了拍攝地點準備了。取景是在海邊,海風鹹鹹的,還有股魚腥的味道。等待拍攝的時候,慕以晴坐在海岸便的一塊礁石上,背影單薄。風卷起她的長發和裙擺,留給人一個憂傷的背影,讓人忍不住的想去靠近,去保護。段宜恩手裏拿著一杯熱牛奶,朝著慕以晴走去。聽見腳步聲,以晴回頭,段宜恩驚為天人的美麗容顏就映入了她的眼中。他穿白色的紡紗精靈服裝,仿佛從童話故事中走出。確實,他和劇本裏的男主角很像,無論是氣質,還是驚世的容貌。“謝謝。”接過段宜恩伸手遞過來的牛奶,慕以晴輕聲說道。段宜恩在她身旁坐下,與她同樣望向海岸的對麵。天空已經是魚肚白,太陽卻遲遲沒有冒出海平麵。在慕以晴的印象中,段宜恩很沉默,今天也不例外。兩人後來誰也沒有再說話,直到最後,攝製組的人跑來通知,要開拍了。段宜恩率先站起來,但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回頭看著慕以晴,伸出了手。看著那隻伸過來的手,慕以晴略微愣了一下。她同樣伸出手,段宜恩將她一把拉起來便立刻鬆開手。兩人並肩朝導演他們走去,畫麵十分美好。齊齊看得如癡如醉雙眼放光的雙手合十在胸前,感慨:“好美,這支廣告拍出來以後,肯定效果特別的好。”雲姐睨了兩眼放星星的齊齊一眼,充滿嫌棄的口吻說:“行了,趕緊去幫以晴理一理裙子。”拍攝進行了兩個小時就結束,慕以晴和段宜恩兩人狀態都極好,每一場幾乎都是一條過,導演對二人稱讚有加。而下一場,在下午,地點是海濱公園。吃過午飯以後,慕以晴在保姆車裏麵休息,才一會兒的功夫,齊齊跑過來說:“晴姐晴姐,飾演女二的演員不能演了,所以下午的拍攝可能要取消,現在導演可生氣了呢。”“哎,今天上午拍得那一組可美了,難道要報廢嗎,好可惜呐。”齊齊惋惜的歎著氣。慕以晴勾了勾嘴角,眼底劃過一抹亮色。“欸?晴姐,去哪兒啊?”齊齊見她下車,忙拿了外套跟上。“導演,我有個建議,不知道你覺得是否可行。”慕以晴站在導演麵前,嘴邊帶著淡淡的笑意。“思思,準備一下,我過來接你。”倪思思在家忽然接到倪錦亭的電話,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忙問:“是有公司找我拍戲了嗎?”她消沉的太久了,如果再不露臉,觀眾就該徹底忘記她了。從倪錦亭口中得到答案,倪思思開心得不得了,於是立刻飛奔上樓盛裝打扮起來。
第一百二十四章:一起墜入地獄(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