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言，雖然張鐵牛沒說什麼詳細的東西，但是張思敏和王玉蘭娘倆都能感覺到，這個家庭上頭似乎籠罩上了一層無形的陰影。
錢同慶的能量很大，第二天張鐵牛正在王玉蘭的照顧下一口一口的吃著皮蛋廋肉粥，王順昌突然就闖了進來，看到病房裏的張鐵牛，張了張嘴，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裝神弄鬼的，有話就說。”張鐵牛今天似乎精神多了，看了王順昌一眼說道。
“今天收到四封律師函。”王順昌皺了皺眉頭說道。
“律師函是啥？這是不是有人給咱們告了。”一聽律師函仨字，王玉蘭頓時就不淡定了。她一個婦女沒什麼見識，一聽律師函就覺得跟催命符似的。
“哎呀媽，別害怕。律師函又不是法院傳票。”還是張思敏這種讀過大學的明白，“律師函就是他們律師私人發過來的一種通知書，告訴你他們有什麼不滿的，準備告你。律師函距離法院傳票還差著老遠呢。”
“這樣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這是政府要查抄咱們家了呢。”王玉蘭嚇得直扶胸口，轉而又好奇的問道，“誰啊，一下來四封。”
“不是一下來四封，是有四家都發來了，一家一封一共四封。”王順昌急忙解釋道。
“我看看。”張鐵牛招了招手，王順昌急忙拿出一個文件夾，張鐵牛從裏麵掏出來翻了翻，冷笑一聲，“平時大字都不認識一個的一幫人，現在還會弄起律師函了。他們知道律師兩個字怎麼寫嗎？”
“這是怎麼回事啊？”張思敏學的就是財經，類似的東西也懂一點。拿過來看了看，再聯想一下家裏父親的經營方式。立刻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肯定是三角債沒弄好，資金鏈斷了。但家裏的資金肯定不是全投入的，活動資金有，這個律師函要求賠償是因為誤工。一般來說就沒有挑這個茬的，父親肯定是在生意上遇到人的針對了。
“思敏，你就是學管錢的，你給爸看看，他們要是真的索賠，能賠多少錢？”張鐵牛問道。
“那可就多了，你的工程具體情況我不懂，但是這個東西如果深挖，那還不是賠款的事情，若是被針對，進行罰款的話那才是要命呢。”張思敏已經明白了父親這段時間是被人針對了，說出來的話也非常有針對性，“弄不好的話，幾百上千萬不是沒有可能。”
“啊！”第一個受不了的就是王玉蘭，這個數字對於她來說明顯已經超出了接受範圍。
王順昌的臉色也不好，他是公司二把手，很清楚公司的狀況。要說公司總價的確過千萬，但很多都是固定資產。比如辦公樓，大型施工設備，囤積的原料什麼的。賬上的流動資金，額，現在從賬麵來看，他們的流動幾十萬了。因為外麵還欠著施工款沒下來，結果因為這邊施工問題出事了，他們的錢沒要來，反而是要的賠進去。
如果隻是幾十上百萬還好，公司在本地屹立了這麼多年，總歸有點借錢的門路。但涉及到近千萬，那個真沒有。除非變賣公司財產，那樣的話這個公司也就是名存實亡了。這可不是什麼上市公司，基本就是張鐵牛的死產。落到那個地步，基本就是破家了。
“律師函而已，他們不是還沒告呢嘛。”張鐵牛說道，“咱們現在也沒破壞合同，頂多是耽誤了工期。隻要工程繼續，按照合同完成任務，他們就沒什麼可告的。”
“張總，咱們下麵那幾個工程隊——”王順昌糾結著說道，“現在都不敢幹了。”
“跑了幾個工頭而已，有什麼幹不了的。愛走就走，咱們也不差人。公司自己的團隊呢，人再不夠就去雇臨時工。多加錢，怎麼的也比真的玩不成，給人家賠款要強吧！”張鐵牛說道。
“不是啊，我說的施工地。這些天，工地真的在鬧鬼啊！”王順昌都快哭出來了，事實上這才是問題的核心。隻要張鐵牛的公司能夠如期完成，那麼那些律師函就都是扯淡。最近因為出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耽誤，但隻要趕工還是可以做到的。關鍵是工地上的怪事，一天比一天嚇人，到了現在，已經沒有工人敢進現場的程度了。
“鬧鬼？鬧什麼鬼？”張思敏皺了皺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