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一聽我提到馬大華，擔心地問：“他的病情嚴重不？老倪，如果他的情況不好，我看，應該安排大家去看望了。一旦到了那天，再去，就沒有多大意思了，最多也就是個禮節和形式。”
倪軍生點點頭，然後，給我做了個表情，意思讓我彙報馬大華的病情。我說：“從表麵上看，馬團長的情況還好，但根據醫生說，他的時日可能不多了，最多也就能撐個把月。”
幸福疑惑地問：“怎麼到了這個程度？”
我說：“他再樂觀，也隻能是表象，畢竟是周正病，腫瘤已經擴散到全身。”
倪軍生問：“他提出什麼要求，沒有？”
我搖搖頭說：“這倒沒有，反而感謝軍裏對他和他的子女的照應，隻是在閑談時，提到通信二團黨建國的事。說由於他的牽累，黨建國到現在還是團後勤處長，想見見他，給他說聲對不起。其實，這是馬團長變相地給咱們提出黨建國的職務問題。”
說到黨建國，倪軍生和幸福對他都很熟悉，由於黨建國曾經做過馬大華的警衛員，馬大華出事後，因黨建國不假外出尋找伊麗，還打團裏的保衛幹事，和後來不肯揭發馬大華的問題，也受到了牽連，由連指導員被降為排長。
幸福聽我提到黨建國，好象陡然想起什麼，說：“上次通信團曾報過，當時可能考慮到他的年齡，而沒有拿上方案，正好政治部食堂缺一名管理員，我看就把他放到那兒吧，任命為秘書處副團級管理員。老倪，政治部是你分管的，你看？”
倪軍生笑笑說：“其實，老黨的資曆比我還老，現在提個副團又不是實職，與幹部年齡要求，也沒有多大衝突。石處長，你把這事也記下，明天與政治部以及幹部處交換一下意見，請他們拿方案。”
倪軍生的話剛說完，桌上的電話就響了。電話是吳梅打來的，她問軍首長什麼時間能過去。
這頓飯比往常吃得都長，他們也喝了不少酒。其間，老頭子與幸福去了一次衛生間，回來後，幸福向我意味深長地一笑，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老頭子對我說：“你明天忙不忙？如果不忙，陪我去趟醫院。”
我裝著特別緊張的樣子，趕緊問：“身體那裏不好？要不要現在去？”
老頭子向我擺擺手，笑笑說：“別緊張，例行體檢。”
我就借故回房間，給軍醫院院長去電話，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工作。
從抗美援朝戰場上下來後，老頭子除去軍醫院看望病人外，就從來沒有因為自身的原因去過醫院。院長聽說老頭子主動要求去體檢，緊張地問：“首長那裏不好？”
我笑笑說：“你別緊張，沒有大問題，就是例行體檢。”
聽說老頭子來體檢身體，一些聽過老頭子傳奇故事的醫生護士，早早地圍在高幹病房門前，想看看這個渾身充滿傳奇色彩的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咱們一到高幹病房樓下，老頭子就被一群醫生護士圍住了。老頭子轉身就要走，我笑笑問：“既然來了，走幹嘛啊？”
老頭子抱怨我說：“就是一般例行檢查，驚動那麼多人？不查了，別影響醫院正常工作秩序。”
這時，院長趕緊過來解圍，他笑笑解釋說：“首長，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他們聽說您來了，就想來看看您長什麼樣子。這是對您的敬慕。”
老頭子一句話，把大家逗樂了，他說：“查個灑尿器，還用費這麼大事？”
從體檢的情況來看，老頭子除前列腺有些肥大外，其餘一切器官都非常健康。老頭子就對我說：“我說沒問題吧？你還繞了那麼大彎子，把小福子和小倪子都驚動來了。以後，可不準這樣，如果我感覺不適，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