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安彥是九五之尊,按理說所有人都應該對他卑躬屈膝,可是現在堂下的女人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竟然敢辱罵齊安彥,說他該死?
齊安彥微微一笑,提起一側的英氣劍眉,“你倒是跟朕說說,朕為什麼該死?”
那老板娘身子一晃,她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那麼辱罵當今聖上,竟然沒有被處死……
她整理了一下情緒,怔怔地打量著齊安彥,一字一頓說道:“貪官汙吏橫行霸道,搞得民不聊生,這一切難得不應該歸咎為當今聖上的不作為嗎?”
齊安彥聽了女人的話,眉頭皺成了一座山巒,他緊緊地盯著女人,“貪官汙吏?民不聊生?”
那女人看齊安彥的表情似乎不像是知情的樣子,身子一怔,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苦笑說道:“皇上整日身處深宮,想必是不知道了。”
齊安彥微微頷首,冷聲對著堂下的女人說道:“朕確實不知道,不如由你來告訴我如何?”
常大人卻猛然站起了身子,情緒有些失控,衝著兩側的官兵喊道:“那妖女企圖迷惑聖上,快把她拉下去!”
兩側的官兵剛剛要動手,齊安彥也兀得站了起來,淩厲的目光掃過眾人,威嚴的聲音響起:“我看誰敢動一下!”
說完轉過身子,眯縫起眼睛打量著常大人,冷笑一聲說道:“常大人,誰才是當今聖上?”
常大人聽了齊安彥的話,額上的冷汗直流,忙弓著身子嘴裏口齒不清,“皇上,臣該死。”
齊安彥瞪了常大人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常大人咽了口唾沫,也隻好坐了回去。
這個常大人有問題。
蘇琦緊緊地盯著常大人,仔細觀察著他的麵部表情,不用怎麼細看,她也知道,常大人此刻在害怕。
可他怕些什麼呢,他這麼著急處死老板娘,莫非她要說的東西,對常大人不利?
蘇琦想著正想提醒齊安彥,但轉念一想,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齊安彥一定早就想到了,於是靜靜地坐著,沒有說話。
齊安彥望著堂下的女人,輕聲說道:“陸雪晴,你慢慢說。放心,朕在這裏,無人敢傷害你,你隻管說實話。”
陸雪晴一咬牙,徐徐說道:“皇上,村婦的丈夫劉正本是海源縣縣官,一向清廉,卻被奸人所害,被……被抄家問斬。村婦本來也難逃一死,所幸被清風寨的兄弟救了下來,也逃了一死。”
齊安彥的眉頭微微蹙著,頭也未回,冷聲道:“常大人,可有此事?”
常大人麵如死灰,也嘴裏還在堅持著,“一派胡言!回皇上,這清風寨是個賊窩,專幹偷雞摸狗,強盜一事,已經被微臣剿滅了!這妖女與賊子有所交易,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齊安彥不置可否,衝著陸雪晴道:“你丈夫是被何人所害?”
陸雪晴的身子微微一晃,目光陰冷地瞪著齊安彥右手旁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指向了常大人,“常寬!就是你!就是你害的我夫君屍骨無存!”
蘇琦偷瞄了一眼常大人的臉,隻見他已經麵如死灰了。
蘇琦知道,陸雪晴說的是實話。
常大人渾身顫抖地望向了齊安彥,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皇上,微臣冤枉,微臣也是一層一層選拔考上的這縣官,怎會迫害別人?”
陸雪琪冷哼一聲,望著常大人的目光愈加狠毒起來,“常寬!你舅舅秦卿一手遮天,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情!當時皇帝初初登基的時候,秦卿他迫害了多少兩朝忠臣!!”
蘇琦聽著身上一冷,是啊,自己的父親就是被秦卿迫害的忠臣之一。
若不是秦卿,父親也不會死,自己和父母雙親此刻恐怕過了溫馨的日子,衣食無憂地當著千金小姐。
無憂無慮。
那本是自己應該過的日子。
想著蘇琦的目光也冰冷了起來。聽陸雪晴的意思,常寬是秦卿的外甥,想必在秦卿的庇佑之下,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情。
秦卿雖然死了,可他的爪牙卻遍布齊國。
想著常寬與秦卿的關係,蘇琦的心裏便下了狠心,新仇舊恨一起算上,常寬必須死。
齊安彥聽了陸雪晴的話,不置可否,隻是目光陰冷地瞥著常寬,“常大人,前丞相大人是你的舅舅?”
齊安彥的這個“前”字一說出來,常寬的身子劇烈地震悚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大約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