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落看了看麵無表情的顧臣恩之後還是選擇小心翼翼地靠坐過去,她也直著身子等待顧老爺子發話。顧老爺子品了口茶之後才開口:“臣恩,今天的事情你想必是有怨言的吧。”

顧臣恩咬了咬牙好一會兒才輕聲說:“沒有,爺爺都是為了我好。”本來是一句溫暖貼心的話語,從顧臣恩嘴裏說出來卻讓人捉摸不透,顧老爺子歎了口氣之後說:“顧臣恩,有什麼話就當著我的麵說出來,背地裏找人調查找彎路又是何必?”

顧臣恩的目光瞬間變得幽暗,他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顧老爺子,不過今天擋著一個外人的麵老爺子說這些話他隻是覺得不自在,他不是個把隱私拿出來晾曬的人,就算讓人去調查去找尋答案也好過被祝薇安知道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

“爺爺早點休息吧,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吧。”顧臣恩說著就要起身,顧老爺子不動彈:“臣恩,你要知道,薇安才是要跟你相攜白首的人,今天陳輕言的娘來鬧場我們也總該給薇安一個合理的解釋吧。”

顧臣恩不做聲,不同意也不反對,顧老爺子敲了敲桌麵對蘇雅落說:“薇安,你已經是咱們顧家的一份子了,以後有什麼事情大家都可以商量著解決,今天婚禮上跑出來鬧的那個女人是顧臣恩的繼母,隻不過後來顧臣恩的父親走了之後她就離開顧家了,至於她所說的輕言….”顧臣恩站起來,白著臉垂眼沉聲打斷了顧老爺子:“爺爺,輕言的事情從此不要再提,我向您保證,這件事情我不會再插手了。”

顧老爺子對顧臣恩的保證很滿意,不過也隻是微微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之後就又正色看著蘇雅落:“以前的事情也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告訴你,你們也累了,早點去休息吧。對了臣恩,明天一早我就回北京了,她也回去。”

那個“她”指的是誰一點都不難猜,蘇雅落也不想過問人家的家事,顧臣恩站起來之後她隻能跟著離開,今天還真是讓人鬱悶,一向有主見的蘇雅落竟然要看人家臉色做事兒,恐怕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很漫長呢。

一回到臥房顧臣恩就摔了西服在沙發上,他悶悶地坐在床沿上捂著臉,蘇雅落忐忑地關好門之後搓著雙手立在一旁,顧臣恩隻當蘇雅落是個隱形人,他自顧自想著自己的事情,蘇雅落舔了舔嘴唇決定開口緩解氣氛,她指了指浴室問顧臣恩:“那個,你要是不急著用浴室的話我就去洗澡了。”顧臣恩保持著原有姿勢不答話,蘇雅落咯噔咯噔跑進浴室關好了門。

脊背抵著門板,蘇雅落看著鏡子裏花了妝的自己,她摸著自己的臉打開了花灑,熱水的氤氳霧氣讓浴室裏變地迷蒙,蘇雅落回聲反鎖了門之後洗臉刷牙,之後又洗了個熱水澡才擦好頭發走出去,蘇雅落四處看了看,哪裏還有顧臣恩的影子。不過想想也在理,蘇雅落當然希望顧臣恩不要回來,她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就要走到窗戶邊去拉窗簾,一低頭,看到了花園長椅上斜斜坐著的人。白色的休閑長袖和黑色的長褲,柔和的月牙燈下他的頭頂是一圈圈縈繞著的煙圈,徒增寂寥。

是不是每一個看上去強勢的人都會有脆弱的時候?蘇雅落神思飄蕩,不禁支著頭隔著一夜清風默默望著樓下的人。顧臣恩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竟然突然回過頭來了。蘇雅落嚇得連忙站直身子想要伸手關好窗戶,沒想到顧臣恩會扔掉手裏的煙頭站起來,他負手立在原地冷眼看著蘇雅落。

“我….”蘇雅落指了指天空心虛地說:“我在看星星!”說完之後她真想咬舌自盡,這會兒夜空漆黑,哪裏來得一星半點的星光,顧臣恩頭都沒有抬一下,他挑了挑眉毛翹著唇角反問:“是嗎?你還真是有雅興!”蘇雅落不做聲,顧臣恩停頓了兩秒鍾就邁開步子往屋子裏走,蘇雅落慌忙關好窗戶拉了窗簾,她坐在床邊覺得不妥當,又慌忙轉移到了沙發上坐好。

顧臣恩已經走了進來,他關好門在蘇雅落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蘇雅落感覺到顧臣恩一直盯著自己看也不敢回頭,顧臣恩最愛跟人玩兒心理戰術,他悠閑地翹著腿坐在一邊,剛才在花園裏抽煙時還覺得煩悶異常,這會兒卻被心裏的小邪惡所擊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