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路媒體朋友本來就是來挖新聞的,這個時候看到這個意外場麵就更是沒命地往裏擠,場麵一時有些失控,保安人員既要維持秩序又要防止那個女人再衝過去傷害顧臣恩。倒是一直沒有發話的顧老爺子踏上前幾步厲聲對著那個女人嗬斥了一句,女人神色變了變,最終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蘇雅落看那個女人頹然坐著哭泣,一時間還是一頭霧水,顧老爺子掃視了周圍一圈然後對著那個女人沉聲道:“今天這個場合你跑過來鬧,難道就沒有想過後果嗎?我也已經對你講過很多遍了,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試圖改變什麼,臣恩已經跟祝薇安結婚了,你還鬧什麼?”老人氣得胡須抖了抖,祝太太捏了捏蘇雅落的手,蘇雅落就要跟著祝太太退到一邊卻被顧家老爺子叫住。
“薇安,沒嚇到你吧?”顧老爺子語句溫和,全然不同於麵對那個女人時的嚴厲,蘇雅落慌忙搖頭:“爺爺,我沒事的。”聽蘇雅落叫自己爺爺,顧家老爺子頗感欣慰,忍不住對蘇雅落點點頭,卻也沒再說話。
“臣恩!”女人抬眼,眼眶裏蓄滿了淚水,豆大的淚滴一顆顆砸在她沾染了灰塵的衣服上,她緩緩搖著頭顫著聲叫了一聲,顧臣恩紅著眼眶看向她,她苦笑著歎息:“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輕言為什麼要離開,你不可以怪她,你不能就這麼娶了別的女人,你…..”女人還要繼續說下去,顧家老爺子沉著聲冷哼:“你忘記了你的承諾嗎?”
顧家老爺子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女人立刻噤了聲,蘇雅落看著女人姣好的麵容隻是覺得她的雙眼好似會說話一般,此時無法出言繼續訴說,眼裏的不甘心和失望卻無法掩藏,她掩麵哭泣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地站起來,喃喃地重複著剛才的那句話晃晃悠悠地朝外走,她的衣飾並不寒酸,隻是那股子破釜沉舟的勇氣和執著讓人無法忽略。
媒體的鏡頭還在追著女人跑,甚至有記者想要跟上去采訪,顧老爺子對身後的人遞了個眼神就立刻有人跑過去護送女人離開,宴會廳裏鴉雀無聲,好一會兒之後顧老爺子才又帶著笑對賓朋說道:“方才的意外狀況還請大家不要放在心上,今天是顧臣恩的大喜日子,大家盡興,有不周到的地方,顧某人在這裏致歉。”老者話語周全,大家也不好意思再有微詞,祝先生和祝太太忙開始活躍氣氛,一時間宴會廳裏又漸漸熱鬧了起來。
如果是祝薇安,她或許會在意,不過蘇雅落並不會,她滿腦子還是剛才那個女人的身影,她一遍遍重複著的也還是那句“你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這一句話顯然很湊效,最起碼顧臣恩此刻冷著臉愣在原地,絲毫不理會顧老爺子的催促,他不知道是在想什麼,薄唇緊抿,好看的眉眼波瀾不驚。
顧老爺子對顧臣恩的態度顯然是不滿意,他甚至敲了敲手杖想要顧臣恩回神,蘇雅落看不下去了,她推了推顧臣恩:“顧臣恩,爺爺在叫你呢。”顧臣恩“嗯”了一聲之後呼了口氣:“我去外麵透透氣,對不起,爺爺。”
顧臣恩轉身就要走,顧老爺子也沒攔著,不過他在顧臣恩轉身之後也隻是說了一句話,他說:“臣恩,你不要逼我!”畢竟是相處了半輩子的親人,顧臣恩從顧老爺子簡單的話語中就感覺到了危險的意味,顧老爺子為人剛正不阿,但是對於某些事情卻從不心慈手軟,比如他和陳輕言的戀情,再比如,那個被“護送”出門的女人,陳輕言的母親,他顧臣恩的繼母陳飛屏。
“爺爺!”顧臣恩沒有回頭,語氣中也聽得出九分惱怒:“你答應過我,不會為難輕言,也不會為難她媽媽。”顧臣恩的背挺得筆直,蘇雅落能夠看到他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顯然他這會兒心裏並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