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雅落說完之後甚至不往誠摯地對著張禾嘉笑了笑,張禾嘉能夠接收到蘇雅落話語裏的諷刺挖苦,甚至連同她真誠的祝福看在張禾嘉眼裏都是一種莫大的嘲笑。張禾嘉立刻就變了臉色,不過到底是大家小姐,火速調整了一下情緒之後張禾嘉就又帶著笑容對蘇雅落說道:“其實我覺得能不能早一點結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輩子都能過安穩日子,你的男人要是始終是你一個人的,比什麼都強,怕隻怕呀…..”

張禾嘉說著做驚醒狀對蘇雅落說:“對不起薇安,你可別多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啊,女人都是這樣,不單單指你一個人的。”張禾嘉說完蘇雅落就立即接口:“你放心吧禾嘉,我不會如你所說,我和顧臣恩既然能夠走在一起就不會輕易結束,起碼我祝薇安是名正言順的顧太太。”

蘇雅落從來都不是爭強好勝的人,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竟然為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女人挑起心裏的無名之火。即便是過慣了苦日子,可是吃不到葡萄的蘇雅落也從來不會說葡萄是酸的,她對於張禾嘉這種愛而不得的行為隻是感覺到氣惱,如果真的有意於顧臣恩,大可不必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待祝薇安與顧臣恩的婚姻,祝福難道不能是另外一種解脫嗎?

蘇雅落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客氣地盯著張禾嘉,張禾嘉握了握拳頭也笑不出來了,她站起身子冷眼掃了蘇雅落一眼:“祝薇安,別太囂張,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一直霸占著顧臣恩,就算不是我,顧臣恩也遲早是要被別人搶走的,愛情這個東西,自古以來女人們都是各憑本事的,那就祝你好運吧。”張禾嘉踩著小碎步離開,蘇雅落聽到人群中一陣騷動就聽到了別墅外響成一片的車喇叭聲,祝太太小跑著跟趙悠過來為蘇雅落整理婚紗,祝太太不忘再一次叮囑:“薇安,機靈點兒。”

蘇雅落垂睫答應了一聲之後才從剛才的不愉快中跳脫出來,她拍拍自己的臉頰又換上了恰到好處的笑容,雪白的紗衣下是一顆不緊不慢跳動著的心髒,蘇雅落看著一身黑色西服進門來的顧臣恩。先前並沒有仔細地看過顧臣恩,如今隻消一眼蘇雅落就難以挪開視線,老實說,顧臣恩真是個好看的男人,眉目清朗挺拔瀟灑,即便這廳堂裏不乏出身高貴的青年才俊,還是第一時間就被姍姍來遲的顧臣恩比了下去。

顧臣恩是那種氣場極其強大的男人,他才一進門人群就立刻讓出一條道路來,顧臣恩與走上前去的祝先生、祝太太握手交談,熱絡中帶著幾分疏離,這倒是跟電視劇裏上演的豪門戲碼相差無幾。蘇雅落和所有人一樣將目光鎖定在了顧臣恩的身上,他三分笑意七分淡然,也不知道是說了什麼,眾人轉頭都看向了蘇雅落,緊接著祝太太和祝先生都憐愛地笑望女兒,蘇雅落木然地坐直了身子,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反應。

還是祝太太最先走過來,身邊跟著的依然是祝薇安的小表妹趙悠,她體貼地提著蘇雅落的婚紗裙擺跟在祝太太和蘇雅落身後,沒有隻言片語,這些場麵早已演練過多遍,蘇雅落挪動著腳步一步步靠近顧臣恩。顧臣恩是不是做什麼事情都不會按套路出牌,不說旁的,看看他身後的迎親隊伍,除了兩個蘇雅落沒有見過的年輕人之外就隻有顧臣恩的司機小春了。蘇雅落心裏暗想,她是不是應該慶幸顧臣恩不是帶著秘書宋箐來迎親的。

人群裏安靜了下來,早有鋼琴曲悠悠傳來,蘇雅落在距離顧臣恩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不恰當的比喻,她和顧臣恩之間的距離,就好比此時他們所站的位置,她是待嫁的新娘子,隻要一伸手顧臣恩就會握住她的手踏出這個家門,可她卻也隻能是一個代嫁新娘,就算此時他們表演得多麼伉儷情深,也隻能是一個心照不宣的過場而已。

顧臣恩早在要進門之前就開始皺著眉頭犯愁了,昨晚顧老爺子的到來讓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複,不湊巧的是陌生的號碼又發了短信息過來,也不知道陳輕言是真的不知道他就要結婚的事情還是佯裝不知,總之她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彙報著自己的沿途見聞,隻不過,在那條不長不短的信息後麵多出了一行字來,陳輕言說,臣恩,我思念著你,每時每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