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垂柳依依,躺在雪白的虎皮墊子上的小人兒,微微的翻了一個身,露出了那張可愛到爆的小臉兒,雪白的臉蛋兒上有著絲絲的紅暈,嘴角更是因為睡得太熟了,掛著一道晶亮的透明的線,正慢慢的往下流淌著,不多一會兒就將那一塊兒陰濕了。
在這幽深的庭院之中,種滿了奇花異草,空氣之中總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兒,好似是一種花香,翻遍整個腦海卻想不出它的名字。
噠噠、噠噠,奇異的聲音打破了此時的寧靜,似乎也讓這小院兒突然有了一絲的生氣。
還在熟睡之中的小人兒,似乎並沒有被吵醒,仍然在睡著。
隨著噠噠噠噠的聲音越來越近,也讓我們看清楚了來人是誰。
第一眼,你隻覺得此人定當天上有,凡間一睹神仙容。
第二眼,你隻覺得正如陌上人如玉,公子之當世無雙。
第三眼,你隻想說一句上天妒英才,此人竟然是個瞎子。
在距離那張小床兒還有三米距離的時候,他放下了手中探路的碧綠湘雲杖,整個人輕車熟路的向著床邊走去,就好像他的眼睛根本就看的見似的。找準自己固定的位置坐下來,抬手就想要為床上的人兒拉拉被子,卻在即將碰到被子的時候,莫名的握住了一隻胖乎乎、軟軟的小手。
“千血,我好想你啊!”說完,就是一個猛撲。
千血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身體在承受那激烈的碰撞的同時,也伸出兩隻手抱住了那軟軟糯糯的小身子,不至於兩人會因為慣性而摔倒。
“齋主,你終於醒過來了,你知道嗎?你都睡了快一百年了。”千血謫仙一般的臉上露出一抹如他人一般清清淺淺的笑意,好似三月的春風拂過人的心田,隻覺得暖暖的癢癢的。
賴在他懷裏的小人兒,眯著眼睛無比眷戀的深深的吸了一口這無比熟悉的蓮花香氣,還是那麼的好聞,一如初見時那般。
“千血,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叫我齋主,你要叫我傾兒,傾兒,知道了嗎?”沈傾兒搞怪似的捏著千血的臉頰發狠似的說著,可是她下手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會傷了那嬌嫩的肌膚。
“齋主之名諱,豈是我這等卑賤之人可以稱呼的,還請齋主莫要給千血增加壓力。”千血臉上的笑意在此時漸漸地隱去,就連那一身溫潤如蓮的氣質都在變得低沉,看的沈傾兒一陣的心疼,隻好不再提及此事。
“千血,你別生氣嘛,你不願意叫就不叫好了,大不了我逼你了就是,不過你可要天天為我講故事哦。”沈傾兒從千血的身上爬下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兒。
“是,千血謹遵吩咐。”
本來還有些溫情的畫麵,卻在這一聲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千血一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跟在她身邊的人,她永生不滅的同時,他也跟著她一起永生不滅,每千年的沉睡在睜開眼的第一瞬間,似乎都能夠看到他的存在,依賴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深入骨髓。可是他卻永遠站在那個圈裏,從來不願意踏出一步。
“千血,我沉睡的這一百年的時間裏麵,濟世齋又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沈傾兒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一次的沉睡,會沉睡的這麼短,隻有百年的時間,似乎在未來的日子之中會發生些什麼,隻是時間太久,她還預料不及。
“回齋主的話,濟世齋的運作一切正常,不過最近一段時間想要闖入濟世齋的人越發多了起來,是平日裏的三倍甚至四倍之多,千血已經著手在辦了,相信不久之後應該會有答案。”千血不動聲色的彙報著最近一段時間的情況,那謫仙的麵容之上越發的清冷,就像是那天山上的雪蓮,是那麼的高估不可攀,無法接近。
“這似乎有些不對啊,濟世齋十天半個月都不會出現一個宿命人,怎麼可能在同一時間出現這麼多的宿命人呢,這其中必然是有貓膩的。這些人來濟世齋的所求,你可都已經探查明白了?”
“回齋主的話,都已經弄清楚了,與以往並無二致,倒是……”千血看著床上臉上諱莫如深的小人兒,明明隻有五六歲的年紀,可是那臉上不與相稱的老練和精明,卻不是一個五六歲孩子該有的。
“千血,你我之間什麼時候學會婆婆媽媽的了,有什麼話你就盡管說吧。是不是在這裏麵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了?”千血的性格,她了解,如果不是什麼讓人十分驚奇或者是靈異的事情,千血是不會有過多的想法的。
千血的外貌看起來是一個溫潤如玉的暖男,可是隻有真正認識他的人才會知道,他一點兒都不暖,他是冷,還是那種冷徹心扉、凍徹入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