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長時間,又有一隊魏軍開赴王宮前,丟下一串軍官首級,列陣袒露左臂。
王城中,高台複道天橋上,魏王圉遠遠觀望,他所在的台城下,王宮內宦官持劍布陣拱衛外圍,台城內宮中可信任宮女也是人人持劍。
聯軍大營,五國將軍齊齊站在信陵君麵前,魏國將軍、宗室子弟豹忍不住出列,行禮:“公子無忌!撥亂反正,就在今朝!”
魏無忌抬眉:“此言亂我大魏,論罪當斬!”
周邊親兵、門客無一動手,都垂眉等待魏無忌發令進攻王城。
傍晚夕陽下,整個五國聯軍大營內,軍士全副武裝,就連攻城器械都已開始組裝。整個大梁城城門都已在控製中,隻要大軍抵達王宮前,自有反正之義士接應。
對於五國聯軍軍士來說,他們知道信陵君的賢德之名,願意為信陵君而戰。魏王圉?這是誰?
楚將項燕看著跺腳,狠狠朝地上啐一口:“此魏國之事,卻關乎聯軍存亡!公子無忌念及手足之情,這惡人,燕可為之!”
說著拔劍振臂:“心向公子無忌者,出劍!”
一片拔劍聲,拔劍動作如同波浪,向著外圍波及,一座座營壘中軍官隔著柵欄見袍澤拔劍,也紛紛拔劍,開始動員所部軍士。
“引!”
麵東營門外,一名軍侯左臂紮著赤巾,右臂高舉長劍。
列隊在營門前的一個弓手戰陣人人抽箭,張弓,瞄著一輛馬車,車上是親自駕車的紅袍龍陽君。
龍陽君所禦馬車緩緩前進,他麵容泛笑,一些魏軍看清龍陽君麵容,持弓角度放低,拉弦力度降低。
這軍侯見弓手持弓姿勢動搖,厲喝一聲:“抬高七分,力度八成!”
出於軍令威嚴,弓手陣列齊齊一晃,一千弓手組成的戰陣陣容一變。
“發!”
軍侯暴喝揮劍,一千根箭矢破空而去,釘在龍陽君車前二十步,赤羽箭矢連成一道紅線。
龍陽君繼續駕車,弓手隊列再次取箭,這次是白羽箭矢,人人張弓,可任由軍侯如何法令,就是無人舉弓。
龍陽君駕車抵達營門,弓手組成的陣列向兩邊聚攏,讓出道路。
看一眼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的軍侯,龍陽君駕車進入大營,經過一座座小營。
聯軍大營正中位置,龍陽君站在車上,看著信陵君問:“聞無忌欲反?”
信陵君麵無表情,搖頭:“絕無此事,此他國奸細謠言也。”
“岐也是如此看,若無忌信歧,信大王,不若當麵解釋?”
信陵君起身,解下戰盔盔帶,抱在懷裏微微頷首:“善。”
“君上!不可!”
一名門客疾呼,信陵君搖頭不語,這門客猛地抽劍搭在脖子上:“國無公子,如四時無日月!”
信陵君緩步走向龍陽君的馬車,那門客仰天泣聲大喝一聲,抹了脖子,身子直愣愣栽倒。
“無忌,不可啊!”
將軍豹呼喊一聲,魏無忌頭也不回,將軍豹也是仰天哀嚎一聲,一頭撞在營壘牆壁上。
不斷有人自殺,龍陽君看著垂首,從今天開始,魏王圉一係,將成為列國笑柄。
項燕看著狠狠跺腳,罵罵咧咧,氣急敗壞罵著。
田單解下頭盔抱在懷裏,對著信陵君背影單膝跪地,垂著頭顱。